望鲸湾的晨雾刚散,码头就炸开了锅。阿福抱着断裂的渔网瘫坐在青石板上,渔网的木柄断得齐整,网眼却奇怪地保持着张开的形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撑住过。“邪门得很!”他声音发颤,“刚撒下去的网,突然就被拽得笔直,我以为是大鱼,拼着力气拉上来,就剩这半截断柄,网兜里还挂着这玩意儿!”
众人凑过去看,渔网的断口处缠着一缕半透明的丝线,泛着极淡的蓝光,风一吹就颤巍巍的,却扯不断、烧不焦。灵汐指尖刚碰到丝线,界心石突然剧烈震动,红蓝光芒瞬间黯淡下去,石面上原本清晰的归墟灵脉图变得模糊,边缘处渗出细碎的灰点,像被墨汁染了似的。
“是空间裂隙的残丝。”清玄子捻着胡须,脸色凝重,“归墟的空间壁垒出了漏洞,这种‘界隙丝’只有在两界夹缝中才会出现。看来不止望鲸湾,归墟各处都可能出现空间错乱。”
话音刚落,阿海抱着爷爷的笔记狂奔过来,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里面夹着的一张鲛族帛书掉在地上,帛书边缘已经碳化,中间用深海墨汁画着的地图却依旧清晰——归墟西侧标注着“碎墟海”,旁边用鲛族古文写着:“墟海藏隙,影覆归墟,珠碎则界裂。”
“碎墟海?”吴邪捡起帛书,定魂珠在掌心泛起白光,刚好照在帛书角落的小字上,“这里写着‘凝碧珠镇隙’,凝碧珠不是传说中鲛族能让失明者重见光明的宝物吗?难道和空间裂隙有关?”
张起灵这时从海边走来,手里捏着块异常光滑的贝壳,贝壳内壁映出的不是海面,而是扭曲的码头影像——阿福撒网的动作重复了三次,每次渔网拉起时,网兜里都空无一物,直到最后一次,影像突然碎裂,贝壳也跟着裂开一道细纹。“碎墟海在崩塌,裂隙会越来越多。”他声音低沉,守墟者令牌的红光在掌心流转,“必须找到凝碧珠。”
王婶这时端着刚蒸好的包子过来,见众人神色严肃,又转身回铺子拎了个布包:“这里面是鲛绡帕,用老鲛族传下来的法子织的,能挡界隙丝的侵蚀。还有两罐潮汐膏,你们带上,碎墟海的风浪邪性,涂在身上能稳心神。”她顿了顿,又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海螺哨,螺口处刻着细小的鲛族花纹,“这是前几年一个哑鲛女留下的,说要是望鲸湾出事,就把这哨子交给能让界心石亮起来的人。”
灵汐接过海螺哨,指尖刚碰到螺口的花纹,界心石突然重新亮起,石面上的灰点渐渐退去,露出碎墟海的位置,正泛着微弱的蓝光,与海螺哨的光泽相互呼应。“这哨子能定位碎墟海的裂隙入口。”她将哨子系在腰间,“玄水龟和鲛族那边……”
“早派人去说了!”胖子扛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跑过来,里面塞满了包子和压缩饼干,“玄水龟老爷子正带着灵珠在码头候着呢,说碎墟海里全是时空碎片,灵珠能稳住咱们的时间线,别走着走着就变成十年前的样子了。”
码头边,玄水龟的龟甲上驮着十几颗拳头大的灵珠,泛着温润的白光,玄冰鲛族群围着渔船游动,尾鳍划过水面,留下淡淡的光痕。“碎墟海是归墟的‘弃置场’。”玄水龟的声音慢悠悠的,“里面全是崩塌的旧时空碎片,有的是沉了的渔村,有的是灭了的鲛城,还有些不知道是哪来的域外残骸 。那些碎片里的时间是乱的,你们得跟着玄冰鲛走,它们能辨出稳定的路径。”
渔船驶离望鲸湾时,天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天空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后面灰蒙蒙的虚空,界隙丝在虚空中飘拂,像细密的蛛网。玄冰鲛游在船侧,尾鳍不断拍打水面,激起的水花在半空凝成光带,指引着方向。
越往西走,海水的颜色越怪,从碧蓝变成了灰蓝,最后竟成了浑浊的灰黑色,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有的是渔民撒网的模样,有的是鲛族吟唱的姿态,却都像被打碎的镜子,边缘模糊不清。“那些是时空残影。”阿海翻着爷爷的笔记,“笔记里说,碎墟海的残影不能碰,碰了就会被卷进对应的时空碎片里。”
胖子刚想伸手去碰一个举着包子的残影,就被张起灵一把拉住。“碰了会困在重复的时空里。”张起灵指着不远处的一块浮礁,浮礁上的残影在不断重复“捡起贝壳又扔掉”的动作,“那是三年前失踪的渔民,现在还困在残影里。”
渔船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一道巨大的裂隙在船前方张开,里面涌出浓郁的灰雾,雾中传来隐约的吟唱声,竟和鲛族的歌谣一模一样。灵汐立刻吹响海螺哨,清脆的哨声穿透灰雾,裂隙渐渐缩小,雾中露出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礁石上爬满了界隙丝,中间嵌着一颗黯淡的蓝色珠子,正是凝碧珠的碎片。
“凝碧珠碎了!”阿海惊呼,“笔记里说凝碧珠是鲛族用千年泪腺凝成的,碎成九片,每片都镇着一处主裂隙,现在碎成这样,空间壁垒肯定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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