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城因为秋闱变得更加热闹繁华。
贡院门前每天都围着很多人，摆摊的小商小贩一个挨一个，吆喝声此起彼伏。
时光匆匆流水过，一转眼到了科考的最后一日，柳絮和萧子越一起坐马车去贡院门口接柳大兴。
暗七把马车停在离贡院不远的一家酒楼前，柳絮师徒去二楼的包间里等着，柳星直接挤到贡院门口迎接柳大兴。
小二上了一壶菊花茶和几碟糕点退了出去，暗七关上门站在门口守着。
萧子越拿起糕点吃了一口，嫌弃道：“没有咱们的嘉兴糕点好吃。”
柳絮把菊花茶端到他面前，“百货送百客，再难吃的东西也有人买。”
萧子越想起了他被人掳走的那段日子，经常挨饿，有时两天吃不上饭，饿得他眼睛发黑，当时如果有这样的点心吃，他还会嫌弃吗？
默默吃完那块糕点，萧子越问道：“师父，柳大兴能考过吗？”
“这个不好说。如果他能正常发挥不出什么意外，应该没问题。”
柳絮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你也想下场试试？”
萧子越的眼睛里闪着光亮，“师父，我可以吗？”
柳絮逗他：“即便可以，今年也赶不上了。你总不能明年春天直接参加会试吧？况且，你又不能用你的名字。”
萧子越眼里的光亮一下子蔫了。
“你真的想参加科考？”柳絮不忍心看他失望。
萧子越坚定地点头“嗯嗯。”
“为什么？”柳絮吃了一惊。
前几天他还怕人认出他来，难道是柳大兴刺激到他了？
萧子越道：“师父，我想要一个正当身份，不能总是待在家里不出去，哪怕只是个秀才，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外人面前。”
他说的话有道理，可是这样行吗？
“参加科考必须先给你办个户籍，还要重新取一个名字，等你小皇叔来了让他拿主意怎么样？”
“好吧。”
柳絮看着开始抽条的小徒弟，心里说，再过两年，不化妆说不定他们也认不出你来了。
师徒俩正说着话，忽听隔壁的房间门一响，有人进去了。
“曹兄请！”
“请！”
“多谢曹兄，这次令弟如果得中，在下必定重谢！”
……
柳絮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暗七走过来低声道：“是曹智。”
听这话音，曹智是弄到了考题还是买通考官作弊了？
不过，只要他不妨碍柳大兴，她可以不管这个闲事。
“去查一下。”
“好。”
萧子越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想说什么又怕他人听见，便把嘴凑到柳絮耳边悄悄地说道：“师父，他就是我那个大表哥。”
柳絮点头，小声道：“如果他们进行了不正当交易，说明你那外公也有问题。”
萧子越握紧拳头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外公，只见过大表哥两次。现在我认得他，而他已经不认得我了。好，这样子就很好！”
柳絮冷笑道：“无心之人罢了，不必记挂着。”
听着隔壁的热闹寒暄，师徒二人不再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街上热闹起来。
柳絮走到窗前向外看，只见贡院门大开，应试学子稀稀拉拉地走了出来，有的和人说着话，有的无精打采，还有的被人架着，像是生了什么病。
在外等着的家人奴仆，一个个高声喊叫着，把个肃穆庄严的高贵之地生生拖进了凡尘烟火中。
“看见柳大兴了吗？”萧子越挨着柳絮站着，看向热闹的人群。
“不急。”
柳絮又看了两眼，重新坐回去，端起茶盅细细地品着。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柳星带着柳大兴进来了。
“让二姐久等了。”
柳大兴虽然疲倦，脸上却透着一股子兴奋的神采。
柳絮的心落了地，“快坐下，先喝口茶缓缓。”说完，她示意柳星让小二上菜。
柳大兴喝着茶水，看了一眼沉稳内敛的柳絮，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这回考试他算是占了便宜。
先说吃食，别人带的吃食不过两天都发霉了，他带的那些都是耐存放的，特别是干脆面，用水一煮再放点牛肉干、腌菜，新鲜可口，味道鲜美，把周围的考生羡慕得不得了。要不是他心存善念事先分给了同窗叶修和、花启山一些，估计他俩都坚持不下来。
其次是考试的内容，策问题正是学政大人和柳絮提点过的，写起来很是顺手，他有信心这次榜上有名。
精美的饭菜被小厮端上来，柳絮招呼柳大兴：“快吃吧，先喝碗汤暖暖肚子。”
柳大兴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说道：“二姐，我感觉自己发挥很正常。”
柳絮点头：“那就好，我们就等着放榜了。吃完饭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和小七一起出去玩一天。”
隔壁又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人说道：“还好，还好，这次总算答得圆满了些。”
另一个人说道：“多亏曹兄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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