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蓉不住地给丈夫使眼色,魏无疆就跟没看见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打呵欠。旁边魏无咎板着一张脸,皱着眉头。
姜蓉无奈,又看向门口的两个人,心说我看你们俩到底要让到什么时候,正当她满腹牢骚,无处发泄的时候,只见一人长身细腰,翩翩上前,分别向两人行礼。
金兰郡主便道:“你有什么话说话?”
“这不是葵花姑娘吗?”魏无疆露出一丝笑容,“她怎么在这里?”
“粗浅之见,不敢有污尊听。但唯恐天寒日冻,停滞门口,二位尊体为风寒所伤,因此大胆上前,为二位排忧解难。”
“但说无妨。”金兰郡主道。
“在下愚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皇权最高,我等都应该尊之敬之,而对皇权最大的尊敬,就是忠。然而忠诚之心从何而来?谚语有云,觅忠臣于孝子之家。如此说来,孝敬之心竟能生忠诚之心,讲孝就是在讲忠,但毕竟是先有孝才有忠,孝若先行,忠心便多。公主万金之躯,虚怀若谷,心怀大义,还请郡主再勿推辞,以成全公主的孝心。”
“好一句,孝若先行,忠心便多。”玉真公主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金兰郡主代答:“还是工部尚书的长女,崔氏。”
“原来是老三未过门的媳妇儿。”玉真公主环顾左右,“怎么不见老三?”
四面无人应答,公主轻笑一声,“看来是又没来。”
魏无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劣弟无礼,臣一定将他绑来,让公主问罪。”
“诶~,你又来了,”公主笑得很甜,“这是家事,小孩子不懂事罢了,问什么罪,你当你家是三法司呀?”
“公主教训得是。”魏无咎低下头,恭顺地说道。
玉真公主看着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迅速调整心情,微笑道:“请母亲先走。”
“不过是个门槛罢了,”金兰郡主挽着大儿媳的手道,“咱们娘俩一起跨过去。”
婆媳两个其乐融融地走进去了,魏无咎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切~,争了半天,最后还不是一起进去了?”姜蓉嘀咕了一声,一脚跨进去了。
魏无疆走在后头,他忽然挡在冯葵花面前,左看右看,“你不是……冯姑娘吗?”
冯葵花正不知怎么回答。
忽听一个懒懒的声音道,“二哥,不是什么墙角都能挖的,小心把房子挖塌了。”
魏无缺把手搭在冯葵花的肩上,“走,我们回去。”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想知道她是谁吗?”魏无缺搂着冯葵花回过头道,“那我告诉你好了,你弟妹。”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侍女端着香汤等物,走进了一处房屋,珠帘深处,玉真公主略有些兴奋地说道:“这屋子布置如此用心,母亲对我们真好。”
“年年不都如此吗?”魏无咎正襟危坐,在灯下看一卷兵书,正看得仔细,连头都没有抬。
玉真公主侧躺在贵妃榻上,打了几个呵欠,撑起脑袋看着他。
魏无咎瞟了她一眼,站起来道:“这几日车马劳顿,还请公主早些休息。”
玉真公主目光向下看着他道:“今日走了许多路,我的脚酸了,想泡个热水脚再睡。”
“好,我这就让人……”
“我要你给我洗脚。”
魏无咎沉默着挽起了袖子,端起盛水的铜盆,放到贵妃榻前,伸手试了试水温,“水温刚刚好。”
“嗯。”公主点了点头。
魏无咎小心抬起公主的脚,去除绣鞋罗袜,轻轻捧着放入水中,白嫩的足,被晒黑的粗糙手背,形成鲜明的对比,水温刚刚好,魏无咎粗糙手掌按在穴位处,力道恰到好处。
洗好了,魏无咎伸出左手,去拿旁边架子上的毛巾,玉真公主缓缓将脚抬起,在他的心窝上留下一个湿漉漉、圆乎乎的脚印。
“公主……”魏无咎低头看了一眼,惶惑不知所措。
“嗯?”带着轻轻上挑的尾音,公主看着他。
“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分了?”公主的脚不慌不忙地,在他的衣襟上擦拭,留下一大片的水渍。
“微臣不敢。”魏无咎看着水中的倒影道。
公主出了会儿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笑道,“抱我去床上吧。”
庭院中,雪压青松,风起风停,起伏摇曳,一夜月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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