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义感觉自己就没这么憋屈过。
自己的兵力明明比对手多的多，还有整个大夏朝廷的支持，江南的粮饷物资也是不要钱的运过来。
而对手仅仅控制成、代、晋三州之地，就可以和自己打消耗战，还是升级版的消耗战。
姜哲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粮食肉食，郭学义根本想不到。
好不容易偷袭一把，还让姜哲撺掇自己麾下的州军和壮丁反叛，忙乎了一夜，一个姜哲的力量都没损失。
但是自己这边倒是损失了几万人。
州军彻底不堪战了，壮丁也只能用来做些杂役。
至于燕北军就更不要提了。
姚武得知郭学义的新军下手杀了不少燕北的私军，又感觉战事不顺，与郭学义大吵一架后，直接带着剩下的燕北军撤退了。
还扬言要去刘恒面前告郭学义一状。
而匆匆赶到京卫八营营地的郭学义，看着京卫八营损失惨重的样子，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就当场昏死过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看起来老土、装备又差的女真骑兵，出乎意料的强力。
用手里落后的装备，干掉一千多代州骑军，还防止了姜哲继续扩大战果。
郭学义仿佛看见了希望的光，亲自带着酒水和吃食，来到女真人的营地慰问。
女真骑兵领头的，是女真三大族之一黑土女真的族长，富察赤达。
“富察汗，昨夜多亏了女真勇士及时救援。”
“才让京卫八营避免了全军覆灭的惨剧。”
“老朽在此谢过了。”
富察汗一身毛皮，长的又高又壮，一嘴黄牙，咧着嘴笑道。
“丞相说笑了”
“既然是盟友，自然不能在边上看着。”
“丞相也不必谢，我这刚好有事情请丞相办。”
郭学义一愣，自己还想客气客气，没想到女真人这么实诚，直接说事。
“富察汗请说，能办的事我肯定办。”
“也没什么大事，昨夜的缴获我部就不上缴了吧。”
郭学义眼睛瞪的老大，好像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战场缴获什么时候上交过？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当兵当将的想发财，最快的方式就是缴获了。
一仗下来，败方损失惨重，胜方吃饱喝足。
郭学义不知道的是，女真人虽然悍勇，打仗不孬，但物资确实缺乏，尤其是铁器，根本凑不出一支全甲全器的军队来。
加上技术的落后，生活品质也是低端，大多数的东西都是自制。
这样恶劣的条件，让女真人十分的团结，打仗所有的缴获必须先上交，由上级统一进行分配，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没有赏赐前私自处理，是要军法从事的。
习惯的养成，让富察汗即使处在友军协助的地位，也不得不问上一句。
“富察汗这是什么话，女真勇士所有的缴获都自行分配就好，以后也是如此？”
“不光这些，我还送给富察汗三千甲胄，十万支箭矢。”
“还有些许酒水肉食，是犒劳勇士们的。”
富察汗哈哈大笑。
酒水肉食倒是其次，这甲胄和箭矢可是女真人急缺的好东西。
“大夏放开海贸，让女真人的山货可以换取物资，我等助你们平叛，这是公平的交易。”
“怎么好意思再拿东西呢，哈哈哈”
郭学义实在想不到，这世界上的蛮子还有像女真人这样靠谱的。
“富察汗不必客气。”
“真好还有事情让女真帮忙，还请富察汗不要推辞。”
“但说无妨”
郭学义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军队都要散了。
既然女真人这么能打，用一些军械换他们主动出兵，划得来。
“我军急需攻入晋州，奈何老朽无能，还请富察汗带女真勇士进攻老虎嘴，我带剩余军队进攻太北县。”
“两处只要一处成了，那晋州就是囊中之物。”
富察汗思考了一下，老虎嘴虽然不是大平原，但也适合骑兵作战。
矮小的丘陵地带和穿插其中的道路，正好适合狗斗战术。
再加上昨夜和姜哲的军队交战，发现战力也不是很强，可以应付。
况且郭学义说了缴获归女真自己所有，顿时答应下来。
在他看来，这就是发财的良机呀。
第二日。
商量确定，郭学义交付了三千甲胄，十万支箭，确定好两军相互之间军情的联络方式，带着新军和剩下的州军，向着太北城方向而去。
女真人则新鲜的穿上甲胄，换上新箭，相互之间炫耀着。
原本就骑射凶悍，现在把那些难以破甲的青铜箭，骨箭都给淘汰了，用上破甲率更高的铁箭头，实力进一步的提升。
富察汗在皮甲上套了一层锁子甲，带上头盔，最外面还穿着象征身份的皮草，威风凛凛的带军出发。
一万五千女真骑兵，跟着他们的族长，前往老虎嘴发大财，个顶个的少拿东西，生怕战斗结束，财富太多，自己拿不回来。
女真人内部对于缴获也是集中上交，集中分配的，但是仅仅局限于武器战马甲胄之类的军品。
至于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和各种杂物，都直接揣进自己口袋。
银钱上交一半，自己保留一半。
如果抓到活着的俘虏，直接转化为自己的奴隶，战后可以直接带回家，作为自己的财物使用。
这也是女真人作战勇猛的原因，打仗就是发财，不说搜刮的东西，就是抓几个劳动力回去，还可以让他们种地干活。
夏人打仗怂点，但种地是把好手，只要有几个奴隶，就算是富有的女真家庭了。
催马缓行，渐渐接近老虎嘴。
前往探查军情的哨马回来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富察汗大怒，一马鞭抽翻哨马，“夏人还能改天换地不成？”
富察汗也不等哨马回复，带着亲兵，上到老虎嘴外的一处山坡，远远眺望。
这不看还好，一看让穿着皮草的富察汗出了一身的冷汗。
整个老虎嘴，横七竖八的挖了多条壕沟，土坑！
挖出来的泥土，堆在一起，也成了阻挡物。
整个地皮就像被狗啃过一样，满目疮痍！
“他娘，夏人真的改天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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