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陷害（二）
终于洗刷冤屈，不会再连累大小姐了，此事过后，定要再谨言慎行，以免给大小姐招惹麻烦。
“既然烛剪并未下毒，那么，二妹妹药碗里的毒药从何而来？”苏芜念居高临下望着底下跪着的小秋，“小秋，这药是否从始至终都是你在煎熬，并未经过他人之手？”
“否则，你为何敢一口咬定就是烛剪下毒？”
“奴婢，奴婢……”小秋不敢抬头，“噢，奴婢想起来了，在端药回来的路上，奴婢遇见过小葵。”
“对，一定是小葵，小葵趁奴婢不注意的时候，将毒药下进碗里。”
沈老夫人犀利的眸色微抬，见小秋此刻神色慌张的反应，如果她再被这贱奴蒙骗，岂不是白活了八十多年？
“验一验。”沧桑而低沉的声音。
那小丫鬟十分机灵，迅速将水盆端到小秋面前，而小秋却迟迟不敢将手放入水中。
张嬷嬷立刻给旁边立着的老婆子使眼色，两个老婆子走上前，将小秋的袖子粗鲁扒开，摁着她的手就往水盆里去。
果然，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都呈现棕褐色。
“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老夫人厉色道。
“奴婢……奴婢……”小秋情急之下，正在想该如何狡辩。
“禀老夫人，大夫人。二小姐醒了。”沈梦狸身边的贴身丫鬟稀鹿禀报道。
“狸儿醒了？”沈老夫人被张嬷嬷扶着起身，疾步朝偏院儿走去，一群人跟着过去。
丫鬟们被留在屋外，温大夫在屏风之后，而沈老夫人坐在沈梦狸窗边，张知岚和苏芜念在旁边站着。
沈梦狸唇色发乌，脸色苍白，极为虚弱，缓缓起身靠在绣花枕头上，狡黠的狐狸眼黯淡无光，将屋子里的人打量一圈后，气若游丝道：“祖母，狸儿有些话，想单独与您说。”
“好。”看见沈梦狸如此虚弱，沈老夫人唇瓣婆娑，转头道：“你们都出去吧。”
没多久，沈老夫人像是受了巨大打击一般，从房里出来。没再追究谁推沈梦狸下水，谁对沈梦狸下毒之事，而是私下将沈梦芷叫入朝阳阁。
回到潋滟阁，烛剪“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上。
郑重叩首，“请大小姐责罚，奴婢此次识人不清，不知防备，差点牵连大小姐，奴婢该罚！”
“可想清楚了？”苏芜念端坐在房中圆形雕花窗边软榻上，手搭在朱红色绣豆蔻缠枝软枕上，摩挲着软枕上金丝绣花。
她微微抬首，“想清楚了，小秋今日主动搭讪，奴婢当时并未警觉，这是错其一；小葵还花样时神色异常，奴婢仍旧没有怀疑，这是其错二；错得最离谱的，便是将大小姐要入口的养生茶，放在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如果小葵趁机下毒，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心灵手巧，体贴入微，这是你的长处。可喜怒形于色，不知防备警惕，是你的短处。将来入宫，那些手段可比今日之手段狠戾百倍不止，你可招架得住？”苏芜念又怎不知烛剪的心思，一心想报灭门之仇，可羽翼未丰，她只能忍辱负重，满心盼着能与自己入宫。
她渴望权利。
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很危险，报灭门之仇为孝，报救命之恩为义，可若两者只能选择其一，她会不会为了报仇，背叛自己？
在富贵权利旋涡中，这类人，很容易迷失自己。
“奴婢今后定会控制言行，隐藏情绪，绝不会再轻信任何人。”烛剪再次叩首。
“想入宫？”
“奴婢不敢对大小姐有半点隐瞒，想。”烛剪的回答十分坦诚。
“为何？”
“请大小姐恕罪，奴婢有私心。奴婢期望大小姐能入宫后登顶，以便奴婢报灭门之仇。”她不敢抬头。
“起来。”苏芜念淡淡道。如果烛剪在她面前有半点隐瞒，苏芜念或许会犹豫要不要带烛剪入宫，可她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可见忠心。
至少现在是忠心耿耿，所以苏芜念愿意信她。至于以后，人心不古，谁又能保证永远不变心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心难测，唯利永恒。可偶尔，利益也会败。
苏芜念灵气逼人的双眸微抬，壁影才开口，“小葵借着去你房里还花样的时机，趁你不注意，将包过毒药的纸放在了你屋里，嫁祸于你。”
“她们自然不是单纯想陷害你，而是想陷害大小姐。”
“你前脚端着养生茶离开炉房，小秋后脚便将毒药下入二小姐的药中，再将包毒药的纸交给小葵，让小葵追上你，找你还花样。”
“原来是这样，可包毒药的纸为何最后回出现在小葵的房间？”烛剪疑惑。
“在你端养生茶来之前，我便已经将包毒药的纸取来。大小姐查看之后，发现这毒药里有一味特殊药材，一旦沾上手很难洗掉，必须用特殊的汁液浸泡才能祛除。”壁影不慢不急解释道。
“在你与大小姐去朝阳阁时，我将罪证放入小葵房中，再回房洗手。那温大夫是城中有名的老大夫，必然能瞧出此毒药特性，你根本没碰过毒药，自然可以自证清白，更不可能牵连到大小姐身上。”
“原来那时候，大小姐便已经想好了对策。”心中对苏芜念的信服又多了几分。
“可她们为何要毒害二小姐，嫁祸大小姐？”烛剪不解，“而且，她们怎么敢？”
“她们自然是不敢，不过是沈梦狸自排自演的一场好戏罢了。”苏芜念刚开始还不敢肯定，见沈老夫人从房里出来的神色，便确定了。
小秋和小葵，从此在沈府失踪，有人说是被卖给了人牙子，也有人猜测被活活给打死。
只有苏芜念清楚，壁影在府中的眼线来报，两个老婆子在事情过去三日后，驾着一辆马车从后门离开，直接去了乱葬岗，丢下两具女尸。
此事，便就此揭过。
沈梦狸经此，伤了身子，无法入宫选秀。沈梦芷和沈梦玥每日继续学习宫规，只是沈梦玥还是一如既往的学得慢，时常犯错。而沈梦芷，逐渐受到沈老夫人的重视。
这次教宫规的老嬷嬷，是沈老夫人亲自把关高价请来的，教得十分细致。
苏芜念借口去王家学宫规，便极少去朝阳阁，沈老夫人也懒得管了，便由着她去。
爬榜成功，笙歌大概率会爆更，爆更多少小祖宗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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