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和枢密使都毫无办法,因为他们没办法控制羽林卫,只能眼睁睁看着羽林卫被撤走。
不过这样也好,能避免双方再次发生冲突。
黄使臣在看到宰相和枢密使出现时,便知道不妙了。
这件事情闹大了,已经不是他能把控的,只能赶紧逃走,之后再见招拆招。
所以他趁场面混乱的时候,马上带着他的人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可是眼尖的宰相已经看到他了,立刻高声道:“黄使臣,这是着急着到哪里去啊?”
黄使臣捂着屁股上的伤,艰难地转过头来,赔了个笑脸说道:“我被人误伤了,真是倒霉,准备去找郎中。”
“是吗?要不你还是跟我们走吧,我会给你找一个靠谱的郎中,别到时候让你的伤口感染。”
黄使臣顿时面如死灰,这次被对方盯上,难道是要把他交给大宋,以便平息大宋的怒火?
他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说道:“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处理就好,告辞。”
他招呼着侍从把他架着想离开,可是宰相一挥手,他身边的亲兵已经上前拦住了去路。
宰相阴沉着脸,既然对方不给面子,那就只有动粗了,当下一挥手,侍卫强行把黄使臣带了过来。
宰相说道:“这次你恐怕还真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黄使臣哪敢反抗?但他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不清楚您这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吩咐侍卫把黄使臣先抬下去,找郎中好生给他医治,并把他软禁起来。
然后他和枢密使一起来到门口,对岳统领施了一礼,随即说道:“这件事可能有误会之处,能否请大宋提刑官出来一叙?
或者请允许我们俩进去拜访大宋提刑官,可好?”
他本来想说让对方出来在门口聊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边惹下那么大的祸,还摆那么大的架子,让对方主动出来实在说不过去。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提刑官,级别比他低得多 —— 他可是辽朝的宰相兼都元帅,理论上说,除了皇帝,他是军政方面最大的官,而且手握兵权 —— 但他也不敢托大。
想想还是主动上门,到内宅去与对方请罪,态度必须摆端正,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他们不占理。
没想到岳统领却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们提刑官不能与宰相相见。
现在你们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再看我们提刑官是否有时间吧。”
他这话分明在强调一点:如果你们不乖乖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们提刑官一不高兴,你们可就要倒霉了,提刑官也不可能来见你们。
宰相不由得更是惊慌,对方摆明了不处理好事情就不给面子的架势,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焦急之下望向了枢密使,希望他能够上前说两句,看看能否说动对方。
可即便枢密使也表了态,对方还是半点不让步。
两人只好作揖告辞,准备回去。
岳统领却说道:“你们有上千具羽林卫的尸体在我们院子里,你们赶紧让人把他们领走。
我们会把尸体堆在庭院的门口,你们派人来交接。”
宰相和枢密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这才进宫没多一会儿,竟然死伤如此惨重,看来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
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枢密使在这里交接尸首,而宰相则要回去向皇后请命。
宰相急匆匆进了皇宫,见到了皇后,把整个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皇后听到出宫的羽林卫没讨到好,反而死伤了上千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情况紧急,赵桓转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派人去皇宫通知砚秋,所以砚秋并不知道皇帝其实早就已经撤离了那所宅院,自然不会危及到他的安全,她这是白担心了一场。
不过皇帝之前已经提醒过她,要善于利用机会掌控辽朝的军政大权,不要老想着自己掏腰包去组建军队,那样的思维方式不是一个摄政王应该考虑的。
所以她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脑海中思索着如何从这件事中获取利益,并将利益最大化。
只转了几圈,她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于是对宰相说道:“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是否应该追究羽林卫统帅的责任?
或者幕后主使的责任?”
宰相一听,就知道皇后这是要跟长公主叫板了,要用这件事向长公主开火,同时也是在要求他明确站队。
他立刻躬身说道:“臣以为,长公主和驸马这一次做得太过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动用五千羽林卫攻击大宋民宅,企图抓捕大宋派来的提刑官,在事情败露之后,居然没有一句交代就离开了。
臣以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两国的正常关系,所以臣认为应该坚决查处此事,绝不能让肇事者逃脱惩罚。
这件事要主动做在前头,这样将来大宋追究起来,我们才有交代。
不管怎样,这件事是我们有错在先,所以必须给大宋一个交代,要让这件事情的肇事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要严厉惩处,才有可能让大宋平息怒火。”
皇后点头说道:“很好,这件事明日会召开早朝专门讨论。
在会上你提出来,并多征求一下同僚的意见,争取早朝上能把这事定下来,正如你所说,这件事不能拖延。”
宰相急忙躬身答应。
砚秋想了想,索性挑明说道:“这次最好能解除驸马的羽林卫指挥权,将羽林卫另外交给一个沉着冷静、顾大局的官员来负责指挥,否则类似的事情有可能还会再发生。”
宰相一听就明白了,摄政王想用这个机会夺取羽林卫的指挥权,放在她自己人的手里。
不过也好理解,作为摄政王,手里没有直接可以掌控的军队,尤其是守护京城的军队,那是很不踏实的,所以砚秋皇后的想法完全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自己已经是天下兵马都元帅,羽林卫是绝不可能再交到自己手里掌控的,否则任何君王都会心中不安。
即便自己只有所谓的领兵权,而没有调兵权,君王也不会心安。
鉴于此,宰相根本就没有觊觎两万羽林卫的意思,而且他还要主动帮助皇后控制这两万羽林卫。
反正羽林卫不交给太后砚秋掌控,也落不到他的手里,长公主这一次可以说已经跟他这位宰相撕破脸了。
所以能够打压长公主的势力,即便权力转到砚秋太后手里,对他这位宰相而言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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