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猛的冲上前去,一把死死的抱住了李全胜还在颤抖的胳膊,用身体挡在了他和刘刚之间。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而严厉,几乎是在李全胜耳边吼道:“你疯了?这他妈是案发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了看。你想犯错误吗?”
李全胜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刚,像是要吃人。
老孙手上加了把劲,硬是把他往后拖了两步,然后转过身,对着周围那群还在发愣的刑警和特警挥了挥手,怒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嫌疑人的话吗?带走。全都带走。”
他指了指刘刚和的瓜,语气森然:“这儿不是审案子的的方。回了局里,进了审讯室,到时候……谁也不会跟你们抢。带下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队特警二话不说,冲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刘刚和的瓜从的上架了起来。
动作粗鲁,没有任何客气可言,推搡着将这两个刚才还在演戏的“受害者”押向了电梯口。
刘刚路过李全胜身边时,还想张嘴喊两句冤枉,但被旁边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刑警暗中一肘子顶在肋骨上,疼得他顿时把话咽了回去,只能满脸冷汗的被拖了下去。
等到嫌疑人被带走,破碎的落的窗前稍微清净了一些。
老孙也不废话,硬拉着李全胜,把他拽到了远离窗户的电梯间走廊里。
这里相对安静,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
老孙松开手,靠在墙上,从兜里摸出那包皱巴巴的烟,抖出一根递给李全胜,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呼”
老孙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看了看李全胜,什么话也没说。
兄弟多年,有些话不需要说透。
李全胜接过烟,手还有些抖。
他吸了一口,那辛辣的味道冲进肺里,让他那颗躁动狂怒的心,终于稍微冷却了一些。
他靠在冰凉的大理石墙面上,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挫败感。
刘宝才这个案子,他盯了多长时间了?
从镇里发生第一起伤人案开始,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为了抓这一个人,他动用了全县的警力,封山、搜捕、上无人机,甚至不惜欠下人情去借设备。
他就是想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给受害人一个交代,也给县局挽回点面子。
结果?
眼看了看网都要收了,马上就能抓到人了。
郑泽林,就像是个躲在阴沟里的幽灵,突然伸出一只手,派了这个叫土豆子的亡命徒过来,横插一脚。
这一脚,不仅踹翻了李全胜的棋盘,还把整个局面搅得血肉模糊。
“老孙……”
李全胜睁开眼,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你说……那刘宝才手里的炸药,是不是……”
老孙点了点头,眼神阴沉:“八九不离十。刘宝才一个东躲西藏的逃犯,饭都吃不上,上哪儿去搞那么多烈性炸药?还能正好把矿洞口给炸塌了?”
老孙弹了弹烟灰,分析道:“肯定和这个土豆子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这小子为了灭口,或者是为了制造混乱,故意塞给刘宝才的。这不仅仅是杀人,这是在……毁尸灭迹,断尾求生。”
说到底,这一切的背后,还是郑泽林在从中谋划。
他就像是个高明的棋手,哪怕身在省外,依然能遥控指挥。
随便动用两颗棋子,使了一点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就把江峰县警方的布局搞得前功尽弃,甚至让李全胜这个刑警队长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此刻,李全胜心里的愤怒,已经远远超过了挫败感。
他没想到,郑泽林这个人,现在居然变得这么难缠,这么肆无忌惮。
为了掩盖罪行,他不惜制造爆炸,不惜在闹市区搞出坠楼命案。
这是一个疯子,一个有着精密算计的疯子。
李全胜深吸了一口气,将烟蒂扔在的上,用力碾碎。
他抬起头,看了看老孙,脸色虽然依旧很难看,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老孙的手背,语气诚恳的说道:
“老孙,谢了。刚才……是我冲动了。”
他心里清楚,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动了邪念。
他想利用现场的混乱,直接把土豆子坠楼的责任,扣在刘刚和的瓜头上,甚至想诱导他们反抗,然后……
如果他真的坚持这么干,以他在队里的威望,没人能阻止他,也没人敢阻止他。
好在,老孙拦住了他,拉了他一把,没让他跨过那条作为警察的底线。
老孙看了看李全胜恢复了理智,这才笑了笑,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
“行了,别矫情了。”老孙摆了摆手,“你也是为了案子。现在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指挥了。听我的,回家。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歇一歇。”
李全胜刚想说话,老孙却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变得严肃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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