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神父与修女
巨大的铁鸟在空中缓缓下沉，在轰鸣声放下起落架，在长长的灰色跑道上滑行，并最终停了下来。
这是自意大利首都罗马机场起飞，并最终落在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国际机场的飞机（正是纪念美乐宗的机场）。当舱门打开那一刹那，来自于意大利的新鲜空气便彻底融入到了纽约浑厚复杂的空气当中。
那群从飞机上下来的人当中，最引人瞩目的，当是一个身着白色大衣的成年男子，还有他身边娇小的黑衣修女。他们气质出众，手里空无一物，以他们自己所特有的步调缓缓地走着，与周围那群行色匆匆的人格格不入。
“都说飞机是翱翔在天空上的十字架，那么是不是每一次成功降落在地上，都必须向主献上诚挚的祷告呢？”
“啊，是这样吗？那么仁慈的主啊……”
金头发壮汉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向身后正低着头虔诚祷告的少女，眼神在反光的镜片后看不清楚，不过他在叹了口气之后，也开始低头默默祷告起来。
“……呼，我完成了，啊咧？神父，你这是……”
“啊，我也只是在祷告而已，刚才刚好结束了。”
“是，是这样吗？”少女踱步来到金发壮汉身前，低下头，“真的不是因为我……”
“当然不是，只是我想这么做了，所以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壮汉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少女的头，“不要太畏畏缩缩了，玛利亚。”
“明白了，”金发的玛利亚重新振作起来，“多谢您的指教，安德森神父！”
“没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玛利亚，你是个优秀的修女，没有必要我面前那么拘谨，更何况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不是能被拘谨之人完成的。”
“唉？”玛利亚歪过头，言语里透露着好奇，“是什么事情啊？”
“嗯，认真说起来很复杂，所以还是不给你解释好了。不过，玛利亚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站在我背后就好了。”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站到了安德森神父背后，金发的壮汉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迈开腿，带着名为玛利亚的修女往外面走。
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国际机场是现在时间线上纽约最大的国际机场，位于美利坚合众国纽约州纽约市皇后区爱德怀德，西北距纽约市中心约21千米，可以靠大巴地铁出租车前往纽约市中心。
拦下一辆黄澄澄的出租车，安德森神父和蔼地弯下腰，看着里面正在嚼口香糖的黑人出租车司机：“抱歉打搅了，纽约公共图书馆可以吗？”
黑人司机看了一眼安德森神父，又越过安德森神父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的玛利亚，点点头：“可以，上来吧。”
一会后，一神父，一修女便完好无损地站在了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大门口。
“神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玛利亚好奇地看向趴在门口的那两只石狮子，伸出手在它俩的头顶敲了敲，“我们不是带着教廷的任务来的吗？”
“是啊，所以我们就必须得先看一看资料，有很多事情，都必须得有一个论断，才好有机会找到突破口并下手。”说完，安德森神父拉着玛利亚的手走进纽约公共图书馆，在相关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他想要的资料。
“哥谭？”玛利亚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安德森手里卷宗的名字，“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堪称人间地狱的地方，”安德森神父拍了拍手里单薄的卷宗，笑道，“尽管我提前就有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这个由清教徒组建的国家……居然会如此松散。”
说完，安德森神父便把手里单薄的卷轴缓缓铺开，看着上面的文字低声念道：“乔恩·洛格奎斯特，挪威人，丹麦王室册封的第一任哥谭总督，38岁时在航海途中发现哥谭，并……”
资料很短，从乔恩·洛格奎斯特发现总督开始，并以哥谭最终在某一次冲突当中被英国收为己有而终，后面的历史，卷宗中就再没有踪迹了，就好像哥谭的历史，终结于那次战争之后。
安德森神父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那座由乔恩·洛格奎斯特发现、并命名为哥谭的港口城市，至今依旧存在，并在现有的联邦体系下保有相当高程度的自治。联邦政府也很奇怪，这么重要的一个港口，每日吞吐量如此大的港口，居然没有尝试着把它们纳入到治理之下，而是放之任之，从第一代总统，到现在的总统，对哥谭签署的命令居然……不超过十份。
“真是奇怪啊……”安德森神父伸手挠了挠他自己的下巴，一副费解的样子，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政治生物，他所要做的仅仅是侍奉主、并击溃主的敌人就可以，为什么现在却要让他去思考这些事情？但这些事情跟安德森被赋予的任务息息相关，他也只能继续看下去。
玛利亚修女踮起脚尖，在安德森神父的身侧看过去：“额，这个乔恩，乔恩·洛格奎斯特的画像，有些奇怪。”
“奇怪？”
“他的脸有些太白了，”玛利亚修女指着复印件上泛黄画像的脸认真地说道，“白的不像是正常人的脸。”
“那个年代的贵族妆容应该是流行铅粉化妆的吧？”
“但很奇怪，”玛利亚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的样子，“我感觉就是……很奇怪。”
安德森神父从玛利亚身上收回视线，认真地审视那个最初的哥谭总督，那张异常严肃的脸，看久了确实很别扭。
玛利亚的直觉果然异常敏锐啊。
“而且，”玛利亚伸出手按住文献上的文字，“如果他真的用铅粉化妆的话，为什么他可以活这么久呢？”
“或许只有画画的时候才会用上那么一次？而且画师也是可以进行修改的。”安德森神父盯着文献上的文字回答道。他正在看的文字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乔恩·洛格奎斯特，于晚年发疯，并最终淹死在了后院的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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