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萧默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恨不得当下就冲上去把这个送上嘴的小绵羊给就地正法了。
但是表面上来看，他非常平静，身子前探，直视着红莲，说：“你想好了？”
红莲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默说：“如果这不是你自愿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后边我会给你找一家好人家给嫁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红莲猛烈的摇着头，说：“不，公子，我不要嫁人，我愿意一辈子留下来照顾公子！奴家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求公子千万不要赶我走，求求您了！”
萧默看着水池对面泫然欲泣的红莲，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红莲或者像红莲这种从小就被卖入大户人家为奴为婢的小丫头，她们的一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吗？
运气好的，被主家收做小妾。再运气好点儿，碰上个能容人的大娘子，一辈子或许能落个寿终正寝。
在这个过程当中，但凡有一个运气不好，能整个全尸就算是上天开眼了。
因为是签了卖身契的，即便被打杀了，连个讨公道的地方都没有。官府能管但是不会管，也懒得管。
所以说出身决定命运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在这些人身上是这样的。她们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过来吧，给我搓搓背。”
红莲乖乖的来到萧默跟前，听话的开始搓背。
期间，萧默自然不老实，一眨眼的功夫，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但是当红莲喘着粗气就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萧默却抓住了她的小臂，说：“明天你把发髻挽了吧。”
说完，穿上浴袍，踩着趿拉板，拉开门走了出去。
“多谢公子！”
红莲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她知道，萧默刚才的一句话彻底的改变了她的命运。
被红莲弄的火急火燎的，但是想想红莲才十来岁，萧默又实在下不了手。
来到卧房，找到孙蒹葭，萧默没好气地说：“又是你出的幺蛾子吧？”
孙蒹葭是个不会说谎的。那想笑又不好笑，想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又装不出来的样子倒是把萧默逗笑了。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让红莲明天就按妾室的标准来梳洗打扮了。”
孙蒹葭用胳膊撞了萧默一下，眼含深意地说：“怎么样？小姑娘的味道还不错吧？”
萧默没好气地说：“你可别整这些幺蛾子了。我没碰她，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孙蒹葭说：“呦，现在就知道心疼了？是不是准备护起来，以后我这个大娘子都指示不动啦？”
萧默说：“你可拉倒吧。别把自个儿说的跟个母老虎似得，其实心善的很。”
孙蒹葭说：“那还不是你惯的。”
萧默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终于，憋不住了，跟孙蒹葭小声说：“那什么，帮我弄一下。”
孙蒹葭都要迷迷糊糊地睡着呀，含糊地说：“你说什么？”
萧默说：“算了。”
“是不是这样？”
“你轻点儿……”
……
萧默多了个三夫人，在琼州府算是大事儿，前来恭贺的客商不绝。
看着礼单，萧默陷入了沉思。
以后是不是只要没钱了就纳妾？
这还是压根就没办，因为孙蒹葭和郝芣苢都还没有举行仪式，没理由先给红莲办个仪式。
萧默还没怎么想明白，就听有人来报，蒯猛来了。
萧默还以为铁皮战舰有了眉目，赶紧把蒯猛叫了进来。
“战舰图纸画好了？”
“嗯。”
“啥时候能生产？”
“在找船匠。”
“你怎么了这是？”
听蒯猛话头不对，萧默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蒯猛整个人蔫头耷脑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蒯猛就等萧默问呢，一听到此，立马坐直了身子说：“公子，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们大明的好儿郎多的是，哪怕不好招，黎族的那些人只要给口饭吃，他们也愿意干啊！
为什么偏偏要花大价钱找来一群黑鬼？”
萧默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让黑哥们儿给折磨了。将毛笔洗了洗话在架子上，给蒯猛倒了杯茶，端到他的面前，说：“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蒯猛说：“公子，你是不知道那些家伙们有多可恶。三个大老爷们顶不上一个好老娘们。
一天天干点儿活磨磨唧唧的，吃饭倒是积极，还一天天挑三拣四的。”
萧默笑道：“那就是又懒又馋呗。”
蒯猛说：“对，就是这样。”
萧默说：“现在死了多少人了？”
蒯猛说：“死人？死什么人？”
萧默说：“买来那么多黑奴，一个人都没有死嘛？”
蒯猛说：“嗨，刚开始还有不适应的，现在，好家伙，一个个的把这里当成天堂了。
每天干一点儿活，然后吃好的住好的。能得什么病？
前几天倒是有个被毒蛇咬了的，结果人家先是自个儿抓了点儿草药捂上，等霍师傅过去，把毒解了，现在又活蹦乱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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