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突然想起了什么，坐了起来问道：“我记得那天在海上是李盈盈带队和李大刚战斗的，后来李盈盈就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吗？”
王玉露一愣，想了一会儿说：“那天是我去接应的她。”
萧默皱起了眉头，难道最后是王玉露杀的李盈盈？
王玉露接着说：“你是不是怀疑是我杀的你这个相好？”
萧默苦笑一声，说：“她数次想要要了我的命，你觉得世上有这样的相好吗？”
王玉露说：“她这个人偏激了一些，说实话，我非常讨厌她。”
萧默说：“然后呢？”
王玉露说：“但是不是我杀的她。杀她的和刚才刺杀你的是一个人。”
萧默说：“那个人什么底细？”
王玉露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人是李盈盈带过来的，之前是广州府的一个百户。
当天就他和李盈盈在一条小船上，李盈盈或许是怕我下黑手，所以先让李成皋上来的。结果后来她上来的时候，李成皋砍断了绳子，李盈盈摔了下去，一命呜呼。”
萧默皱着眉头说：“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找谁报仇，对于李盈盈的感情，早就在她几次对我下杀手的时候就消磨没了，我现在就想知道真相。”
李盈盈说：“这就是真相。”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请注意，调查李盈盈死因的任务已经完成，奖励积分已经到账，请宿主查收。”
王玉露果然没有骗他，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萧默心里边总感觉有些憋屈的慌。
“你后来就没有问问李成皋为什么会这么做？”
王玉露说：“一个无家可归的狼崽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我为什么要费劲去查这些事？而且李成皋确实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儿的话，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重用他。”
萧默说：“他跟着李盈盈的时候可以背叛李盈盈，你就不怕他跟着你的时候也把你给卖了？”
王玉露笑道：“这话说的，怎么，你手底下的人就没有背叛过？”
萧默想到了被斩成两节的毛仁。
王玉露说：“谁都会背叛，谁也不会背叛。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李成皋杀李盈盈当成是给我的投名状呢？
再者说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混到了李盈盈那种悲惨的地步，不用李成皋背叛，我自己就结果自个儿了。”
萧默没有再说话。他其实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王玉露，但是此刻看着不断翻滚的海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人活着的时候可以四处闹腾。但是如果人死了呢？谁又能记得谁呢？
或许连成为别人谈资的资格都没有吧！
天亮的时候，王玉露竟然就这么躺在沙滩上睡着了。
而萧默则是瞪着眼睛看了一晚上的海，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之前他其实并不是很理解高处不胜寒这句话的意思。甚至有时候想过，只要成功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但是现在，他终于有些理解了。
他算成功吗？相信在绝大多数人那里他肯定算的。腰缠数百万贯，手底下有精兵强将，大皇子，两广总督这样非常靠近金字塔顶端的人都要给他面子。
但是他真的成功了吗？
完全没有。
对手不会因为他有威力强大的武器，强悍的武力而屈服，反而对手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分量。
他如果不加速进步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一个不知名的浪头拍在海底。
而覆巢之下无完卵，跟着他的那些人呢？
不得不感慨，一旦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就不能够停下来。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跟着他，相信他的人。
郝芣苢走了过来，在萧默旁边站了半晌，终于开口说：“水涨上来了，登船吧。”
萧默点了点头，起身，抱起还在熟睡的爱吃，并没有说话。
从码头开出去不远，不远处就开始出现并没有悬挂旗帜的船只。从船型上来看，有荷兰人的，有倭国人的，甚至有佛郎机人的，还有大明的。
本来以为怎么着也会有人动手，结果那些船就像是目送萧默离开的毒蛇一般，没有动作，甚至连号角声都没有。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萧默抓狂。他甚至想要下令主动出击，将这一艘艘船只都轰入海底。
郝芣苢说：“江湖不仅仅有打打杀杀。或许你现在可以将这些船轰入海底，但是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没有动手？”
郝芣苢将萧默揽在怀里，轻声说：“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萧默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琼州府。
船只停稳，有人要来通报，却被郝芣苢阻止了。
“让他睡会儿吧。”
等萧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当萧默睁开眼睛的时候，郝芣苢笑了，那个自信果敢的萧默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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