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眠。
萧默坐在府衙大堂当中，想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
顺利吗？也不顺。三天两头不是跟这个打就是跟那个打，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要说不顺吧，也还行。势力越来越大，听他话的人越来越多，怕他的也越来越多，认识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不自觉的开始怀疑，是不是发展的太快让他有些飘了？
或许有吧，但是绝对不多。
在自个儿身上找不着问题，那就是别人的问题了。
孙蒹葭和郝芣苢不止一次来找他，结果连萧默跟前都没到就回去了。
现在的萧默着实有些吓人。整个人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到了后来，两人索性也就不走了，就在后堂小声的说着话，等待着萧默。
萧默想明白了事情，天也亮了。二虎走了进来，将一纸口供交给了萧默。
萧默拿起口供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二十个金锭子！仅仅二十个金锭子就把他给卖了。
原来他萧默这么不值钱。
如此可笑！
“人呢？”
二虎说：“还用老参汤吊着一口气。”
萧默说：“我是不是说过让他死的痛快点儿？”
二虎说：“好像是说过那么一嘴。”
萧默说：“行吧，那就菜市口腰斩吧！”
二虎一愣。
萧默说：“怎么？”
二虎说：“没事儿，我这就去办。”
午时三刻，菜市口，一刀下去，毛仁变成两节。
萧默站在城中最高的楼上，看着菜市口还在蠕动的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希望这是最后一刀！
自从毛仁死后，萧默就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二虎和马嘉。
走之前就留下了一封信，有事出去一趟，勿念。
孙蒹葭和郝芣苢面面相觑。你要走好歹把我们俩带上不是？
红莲又恢复了萧默贴身丫鬟的身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红莲不由的怀疑，少爷是不是为了躲她才出去的？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不辞而别，自己刚来他就走了呢？
马嘉的脑袋终于好的差不多了，在琼山之上，一边烤着野兔一边对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的萧默说：“默哥儿，咱们就这么跑出来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啊？怎么着也应该说一声的啊！”
正好捡柴火回来的二虎将柴火放下，说：“公子现在跑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的嘴怎么那么长，管好你的就行了。鱼烤好了没有？”
马嘉说：“哎，我说二虎，你在广州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啊！不能现在你攀上高枝了，就把昔日的马公子给忘了啊！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窑子里边见面的时候吗？还是我出钱给你找的那个小娘子！事后你还说嫩的很呢，这么快就忘了？”
二虎说：“嘿，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提他干什么？”
说着拿起烤架上的鱼，闻了闻，撕开看了看，对萧默说：“公子，先吃饭吧。”
萧默从石头上起来，看着浮云从月亮上缓缓飘过，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
马嘉说：“默哥儿，别想了，不就是个毛仁吗？当初在广州左卫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来。
那次他办错事儿，最后把一个叫什么来着？”
二虎说：“铁石令？”
马嘉说：“对，铁石令，把他给杀了，毛仁才幸免于难。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心术不正。
能力上他和谢驹差远了。又不甘人下，花花肠子还贼多，这种人啊，迟早出事儿。
我现在倒是挺庆幸的，最起码现在发现了，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二虎说：“他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那几个被派去大越的孩子了。在庄子里边都是好把式，就这么没了。”
马嘉说：“是挺可惜的，但是既然要走这条路，就注定会满地尸骨。今天是那些好小伙，明天就或许是你和我。
不想血肉里边搏富贵，那就回家种地好喽。但是种地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没看那《饥民图》吗？简直不忍直视。天灾一来，卖儿卖女甚多，不就为了一口吃的吗？”
萧默走了过来，一把抢过马嘉手里的鱼，狠狠的咬了一口，说：“热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毛仁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不值得我伤神。
你现在所说的才是我正在考虑的。想要最大限度的降低这种情况的出现，就必须得实现互通有无。
你想想，如果现在河南是一国，就现在这么个情况，能活下来多少人？
现在整个大明的物资都在往河南倾斜，又能够活下来多少人？往大了放，如果整个大明发生了天灾人祸，如果单单只是大明自救，能活下来多少人，如果整个世界都来救，又能活下来多少人？”
二虎说：“少爷，也没有那么大的灾吧？咱大明可大了去了，总有地方是好的，是能够活下去的。”
马嘉翻了翻白眼说：“你没听出来吗？这叫比喻，比喻懂吗？真瞧不起你们这种没读过几天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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