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星河智能大厦地下停车场之中。
吴蝉与大熊下了车，环视周围，两人视线相交，眼神都是莫名复杂。
两人对此地都感觉熟悉。
人对危险和恐惧的情景记忆特别深刻，吴蝉和大熊能辨认出这就是当时歧路世界中，遍布逐血者、中央生长着血肉巨株的地方。
吴蝉甚至能分辨出血肉巨株的具体位置，那时商徵羽化身成逐血者的样子，钻入了恐怖的血尸群中。在控制室中目睹的这一切之后，怎么可能忘记！
不知商徵羽他们还好么？知道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么？吴蝉心中叹息着，有些想念这些挚友。
大熊仿佛看出吴蝉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在说：哥儿们还在！
吴蝉心领神会，寂寥无措的感觉淡了许多。
他开始凝神思考，将发生的一切事情慢慢联系起来。
地球各地因突然涌现的末世教派而爆发全面骚乱，有心智失常的执法者来捕捉自己，且看上去是要进行谋杀……
吴蝉记起陈佑说起过，恶种行星上有跨星际精神控制的物种存在。它们通过梦境遴选出适合操控的脑质，然后通过连绵不断的噩梦，将他们归化成所谓“夜空信徒”。
吴蝉眉头紧皱：太阳底下无新事，这一切必然还是恶种搞的鬼。
只是，这次的归化规模与之前相比，已是指数级增长。
此时，吴蝉和大熊随着方河走入了电梯之中。电梯迅速拔升，吴蝉通过透明的电梯壁，看到了辉煌的大厦大厅。
他恍然又看见孕育着恶种子嗣的巨树和血卵！
在高速上升的电梯中再定睛一瞧，才发现那是一棵新型材料塑造的大树雕塑，晶莹剔透，恢弘壮丽。
吴蝉松了一口气。
“不错吧。”方河看到吴蝉惊愕的眼神，以为是被这株水晶一般的巨树震撼到了，“这‘星河树’是用星河智能新研发的材料塑造的，一方面是装饰作用，另一方面也能展示材料的性能。”
吴蝉点点头，心里却想：什么造型不好，偏偏又是一棵树。
大厦是环形结构，电梯拔升过程中，吴蝉能通过远处的窗户看到大厦外的情况。
不知是警察还是星河智能的安保人员，在大楼门口围成了一堵人墙。人墙对面有很多人，似乎是在进行示威。
“外面发生了什么？”大熊指了指外面。
“我们对所有星河智能雇员做了一次调查。”方河没有直接回答大熊的问题，自顾自说道，“有10%的雇员近来遭受到噩梦困扰。”
吴蝉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方河。
“这10%的人在人力资源内部资料中显示，都是心智敏感，创造力较强的人。
他们所做的噩梦，内容几乎相同。梦中都有一个如同神灵一般强大的存在，那个存在曾经主宰着蛮荒时期的地球。
梦中预示着，天上星位即将到达正确的位置，旧日主宰将回归这个世界。”
方河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让吴蝉和大熊两人消化一下刚才他所说的一切。
“10%的人口做同样的噩梦。”方河苦笑，“实在是有点可怕，不是吗？
“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我们在调查问卷中暗藏了一些评估深层心智健全的问题。噩梦人口中的50%未能通过测试。”
“那是什么意思？”大熊问道。他转头看向吴蝉，后者一脸的惊骇，像是看到鬼了一样。
“意味着将近5%的人口因为最近的噩梦而变得心智不正常了。”
大熊也是无言了。
“但是，这些人还不到失心疯的程度。”方河说道，“他们能进行正常的社交，照旧生活，能伪装得很好。只是我们的调查问卷设计得较为巧妙，才能发现真相。”
5%的人口变成了隐藏的疯子？
吴蝉之前猜测被归化的夜空信徒已呈指数级增长，但绝想不到基数竟然如此大！
不知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电梯到了顶层，又是熟悉的景物，星河智能第一研究所。
与歧路世界的破败不同，此地有着许多科研人员在往来穿梭，紧张忙碌。
方河领着吴蝉和大熊走着，大熊非常在意，那个人造极竞生物是否已经开始研发，他往记忆中那个巨型平台望去，那里似乎空荡荡的。
来到一处无人的办公室内，隔间朝外的墙面是一整块玻璃，能看到城市的夜色，吴蝉朝下看，汹涌人潮似乎在齐声呐喊着什么。拱卫星河智能大厦的守卫巍然不动，但人数明显不够。
方河接过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5%的心智失常人口，我推测他们行事受到了统一的指挥。”
方河抬了抬留有精致胡须的下巴，看向窗外人潮：“今夜遭到围攻的不止星河智能。他们以环保和反垄断的名义聚集了相当的人数，但真正的目的恐怕只有光年外那名主宰知道。”
“战争其实已经开始。这些被影响了心智的人类将会成为恶种侵略的前哨和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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