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低头几秒，再次抬头时眼底一片清澈纯洁，稚嫩的嗓音问道：“姐姐，是不是要这样跟你说话你才能想起来？”
林清浅呼吸一滞，黑白分明的瞳仁不由自主的扩张，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敢置信。
“江……小九？”林清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快，随后又更加的困惑，“你不是只有九岁的智商？”
“呵。”他邪魅的冷笑一声，眼神恢复阴鸷，薄唇轻抿讥讽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也跟他们一样笨！”
“什么？”林清浅越听越糊涂了。
他修长的大长腿走向林清浅，凉薄的嗓音不急不缓的响起，“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江小九，我是江砚深，而之前跟你相处在一起的人是我的第二人格——江厌。”
“不可能！”林清浅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明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怎么可能是江砚深？江小九，就算你有了智商也不代表你就是江砚深，你别想骗我。”
他抬手有些伤脑筋的挠了挠眉角，薄唇轻启：“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那沈知微的话呢？”
林清浅眼神里盛满惊讶，他连沈知微都知道！！
“这些年一直是沈知微帮他压制我的出现，我是不是江砚深，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不用问沈知微，你让阿砚出来，我亲自问他。”林清浅心一直在快速的跳动，恶寒遍体。
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江砚深无辜的耸肩，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很抱歉，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什么意思？”林清浅立刻问道，眼神里漫上几分紧张。
“他只不过是我的第二个人格，如今我回来了，他自然应该消失了。”他薄唇微勾，笑容邪魅瘆人。
“我不信。”林清浅的手攥成拳头，指甲掐在掌心，疼痛在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要慌，可是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声音微微颤抖，“你在骗我，你让他出来，我要见他！”
男人冷峻的眉峰划过一丝不耐烦，骨骼分明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下颚抬起，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林清浅，你最好是认清这个现实，我是江砚深，江厌不过是我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现在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林清浅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紧抿的绯唇轻抿，每个字都仿佛从喉骨里挤出来，“江小九，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话毕，她提步就从他的身边跑出去。
江砚深转身望向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薄唇扬起弧度轻嗤一声，“真是愚不可及。”
林清浅去哪里他很清楚，所以没有拦着，既然她已经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让她认清现实能省去更多的麻烦。
他也不必再麻烦的伪装成那个人。
***
心理诊所。
沈知微刚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穿着深蓝色睡衣的林清浅，赤脚踩在地板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进来吧。”沈知微没有一丝意外，仿佛早知道她会找来。
转身去办公桌的柜子里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林清浅迈动着僵硬的双腿走进来，眼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身影，一路上的震惊，不敢置信，疑惑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
明眸慢慢红了起来，气雾氤氲凝结成珠一颗颗滚落下来的时候心里坚定的信念也在这一瞬间崩塌。
沈知微将拖鞋放在她的面前，温声道：“先把鞋子穿上吧。”
林清浅站着没动，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声音哽咽，“他……说的都是真的！”
沈知微知道这个“他”指得是谁，缓缓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等沈知微回答又重复一遍，“为什么不告诉我？”
声音提高，夹杂着委屈。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不告诉她？
沈知微没有说话，弯腰替她把拖鞋穿上，然后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林清浅泪眼婆娑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没有任何反应。
沈知微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消沉，“他叫江厌，厌恶的厌。”
语气微顿，虽然残忍但还是接着说下去，“是江砚深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
“我们一直以为江砚深只有九岁的智商，所以我们就编造出一个江小九让你以为他是江厌的第二人格。”
沾着泪水的睫毛倏地一颤，“编造？”
沈知微对上她质疑的泪光，点头，“不管是躁郁症还是人格分裂，都是江厌有意让你知道的，为的……”
顿了下，硬着头皮说下去，“为的是能跟你复合。”
林清浅没说话，只是又一颗豆大的泪珠滚出来，挂在惨白的肌肤上闪烁着破碎的光。
“其实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江砚深的智商不只九岁，他一直在伪装自己，把身体的控制权给了江厌，而现在他要拿回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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