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森出现在半山腰的台阶上，天空厚厚的乌黑积云层层叠叠挪动，不时有闪电闷雷。
萧学森就站在台阶上的积雪里，雪花纷纷扬扬，可能是傍晚，也可能下午。
举目望去，山脚似乎是个小镇，萧学森伸手接下一片雪花。
下山？
还是继续上山？
直觉告诉他上面是有人住的，而要走到山脚可是要费些功夫。
萧学森背着一架黑木古琴，经过现代工艺的点缀加工异常华美，他穿着单薄的汉服，光脚踩着积雪往上走。
“枯泉古阁。”
悬着的门牌已经有些腐朽，古阁的门面由几扇木门联轴并排，紧紧关闭着，只有摇曳的灯火在缝隙里透露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何人？”
半响，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阁内响起。
“我是路过的琴师，想要借宝地夜宿一晚，还请老丈行个方便！”
里面没有立即回应，只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门呦呦推开，老者灰袍长衫，须发皆白，上下打量萧学森，充满狐疑和警惕：“琴师？施主内力深厚，想必是武林中人，为何不住在苦海镇客栈呢？”
萧学森彬彬有礼：“初至宝山，因为贪恋风景，轻解素琴一把，动情之处却是忘了时辰。天色已晚，我索性就顺路上山，叨唠老人家了。”
老丈奇怪道：“你是镇外来的？不认识我？”
“是的，小子姓萧，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丈抚着白色胡子：“我是药山禅师，外面天寒地冻，萧公子进来吧！”
“多谢！”
萧学森轻轻拱手道谢，走了进去。
阁内很是破旧，六根圆木支撑着横梁，正对着门的墙壁倚着一尊古老的石佛像，即使打扫得干净，表面也是乌漆麻黑。
阁内中间却是一口井，萧学森面色古怪，这药山禅师的摆设格局也太奇葩了。
“萧公子，我去给你热壶茶水。此地简陋，你请随意。”
药山禅师将萧学森引到一张木桌边，招待了一句往右侧的小间而去。
萧学森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好奇打量四周。
身后还有一个木桌，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一股股药香扑鼻，萧学森基本可以推断药山禅师是个医师。
凹凸不平的地面，堆放了几个竹篓。园木绑着一个藤条空笼，里面的烛火为古阁提供着昏黄的光线。
“这古代是真够古朴的，那种气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萧学森摇头晃脑点评着，相比现代的高楼大厦，他更喜欢这里，原始而自然。
将华美的黑木琴解下，横陈在木桌子上。
萧学森斜靠木桌，右手支着下颌，暗暗猜测这个世界：“竟然要待九年，刚才听药山禅师的话，似乎有内力存在，很大可能是个武侠世界啊！”
无耳陶壶，黑边白底的小瓷碗，药山禅师一一摆开，给他倒上一碗热乎乎的茶水。
“萧公子，请用茶。这是我调制的药茶，最是能驱寒补暖，配上这口神奇的古泉水，味道俱佳。”
药山禅师举碗示意，萧学森鼻子轻闻。
“没毒。”
萧学森当然不会随便相信他，不过他闻得很自然，药山禅师倒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有毒还是没毒，萧学森一闻便知，他本身就是医药宗师。
小抿一口，确实清香宜人，药气扩散全身，促进血液循环，带来暖洋洋的变化。
见神不坏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能感知和调动体内的细微之处。
具体到体内某个细胞他没办法，但他可以宏观调控，即使不用外来之药，他也能治疗很多疾病。
萧学森又喝了几口，不吝夸奖：“好茶！”
药山禅师爽朗大笑：“哈哈哈……喜欢就好。”
“禅师是医师？”
萧学森明知故问，想趁机套取信息。
“几十年前，我游历到这里，发现这口古泉竟然能够当作药引用来治病，从此便常驻在此处，也好为苦海镇的村民解些灾厄。”
药山禅师能够几十年寒暑枯守药山，一生奉行医道，萧学森真心实意拜服：“禅师仁心大德，救济苍生无数，萧某实感佩服。”
药山禅师右手有一串黑色念珠，环绕在衣袖外，只见他两只手轻轻笼在腹前，说话不紧不慢，那是一种经历沧桑的沉淀。
“人生在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小可也略懂医术的皮毛，不知能否容我停留些时日，以便聆听禅师的教诲。”
药山禅师大感惊讶：“哦？萧公子也懂医术？”
萧学森实话实说：“就是懂些跌打损伤，以及常见的外科杂症，对治疗内伤却是力有不逮。”
“萧公子，可有师承？”
萧学森头疼道：“这……传承至蛋黄派的药尊者一脉，我是当代蛋黄派少主。”
“蛋黄派？”
萧学森得尴尬挠挠头：“隐世的小门派，没什么名气，禅师不必在意。”
药山禅师略有失望，却不拒绝：“萧公子若是感兴趣，那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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