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那是‘蛋糕裙’！公主都穿蛋糕裙！”
“什么蛋糕裙？我还馒头裙呢！”
“好好好……停……停！”花酒不得不打断了，“那这样好不好，想画公主的画公主，想画超人的画超人，但仅仅是在今天，我们下周的课可得提前说好了，下节课听我的安排，我说画什么就画什么，你们先答应我。”
孩子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但花酒分明听见男女生对立的群体互相哼了一声。
“行，画吧。”花酒拍了拍手，放下了教鞭。
“老师，我觉得不对！”
“又什么不对了？”
“应该要么画公主，要么画王子，超人不搭啊！”
花酒笑了起来：“超人就不能是王子了？”
那孩子想了想，咬着手指头，忽然道：“可是公主不一定是女战士啊！”
花酒回头看了看自己贴在黑板上的画，暗着眼睛，没有给出回答。
————
江依依最近干起了最不正常的正常事，她开始审稿了，而且效率还挺高，十份稿子，她能打回去八份，剩下的两份，还是她勉勉强强留下的。
乔惜看着储筱望带了一捧香槟玫瑰进去，特别羡慕，她也好想每天都收到花啊……
“小乔啊……”一位长相清秀的助理编辑滑着椅子来到了乔惜的办公桌对面，“我问你一个事儿……”
“啊，高姐姐，你问。”乔惜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那个……那个每天来楼下接你的帅哥……是你什么人啊？”
“我表哥。”乔惜懂了，“有女朋友。”
高助编刚刚亮起的眼睛霎时就暗了：“这样啊……那算了……”
“嘿嘿嘿，我哥超级帅吧……”
高助编抿着嘴压抑了好几分钟，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可太帅了，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他每次开车，你坐你哥身边，画面超享受的吧？”她揶揄地挑了挑眉。
“这还真没有，我哥不许别人坐他旁边，我都是坐后面的。”
“啊？那他女朋友呢？”
“也是坐后面啊，但塔塔姐对我哥百依百顺，脾气特别好，从不和我哥计较这些。”
高助编感慨了好一阵：“说真的，要是我男朋友是你哥那种人，我也百依百顺。”
“嗐，这就随意了，我哥可能就是喜欢这种听话懂事温柔体贴的女人。”乔惜转身去查看新收到的电子邮件了。
楚陶然今天也准时停在了柏岛楼下，从车里走出来时，一波下班走出的职员都默默理了理头发。
江依依走出电梯没几步，就发现香槟玫瑰还在办公室里，晚上估计就被清理掉了，有些舍不得，就又重新走进了电梯。
低头推墨镜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她再次抬头时，人影已经站在了她的右后方。
与往常无异的片刻，她抬头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在慢慢拼凑起来的电梯门上，看到了自己漆黑的墨镜表面，也在下一秒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到会夺走她呼吸的人。
她立刻低了头，乌黑的头发近乎遮盖了她的上半张脸。
空气似乎都没了流动，江依依晃晃悠悠地想，怎么今天，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电梯厢里呢，怎么会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一个时刻，不多不少，偏偏砸在了她的生活里，一个她本觉得还算情绪稳定的日子里。
一只手从旁边伸来，流畅地指向了按键处，在没有任何一个闪亮红键的楼层选择器上，按了“13”，静默的电梯，此时才得到了运作的指令。
他自然而然地收回手，还是以前的习惯，到了按键前，才翘起食指，手指上的动作，还是那样雅致。
江依依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在手提包上，感受到了手掌的湿滑。
电梯缓缓上移，楚陶然身上的淡淡木质香飘散了过来，也许是他无意沾染的，也许是他现在开始用男士香水了。
“乔惜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的第一句话。
江依依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想掉眼泪，比以前更低哑了一些，但还是好听的，好听得她想把这与她无关的八个字装进瓶子里，随身戴着。
她摇了摇头，咬紧了下唇。
【乔惜给你添麻烦了。】
到了，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江依依就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里撞到了一边走一边发消息的乔惜，什么都来不及，一句抱歉也来不及，她一进办公室就关门抱膝蹲在了地上，咬着拇指，眼泪急急流淌了下来。
乔惜只觉得江依依着急，也没放在心上，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却又彻底僵住了，楚陶然的身上，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
“哥？”
他往乔惜看了过去，眼里也确实是波澜不兴。
乔惜突然咽了咽口水，感觉接收到了莫大的压力。
电梯下行的时候，楚陶然一句话也没说，乔惜觉得不自在，以往他总会随意问一些工作情况之类的，难得她今天一个错没犯，想等楚陶然问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却突然又没了表达机会。
“哥，我今天的处理的发票都是对的，一个失误都没有，江责编还夸我呢，说我脑子也还行……”
电梯门打开，面前拿着一捧红玫瑰的顾赋之，瞳孔骤缩。
楚陶然的目光，落在了那捧浓烈的红玫瑰上，只停了两秒，平淡地移开了。
顾赋之立即擦着楚陶然的肩走进电梯，赶紧按了“13”和关门键，眼睛立刻往上看去，上行，快点……
楚陶然走出后，淡淡转身在电梯外按了一个键，动作云淡风轻的，刚刚就要关上的电梯门，忽然就再度打开了。
顾赋之屏着呼吸，手在花束上攥得极紧，他向楚陶然看了过去。
江依依见过楚陶然了……
江依依……
“有什么问题？”顾赋之迅速说道。
“她在楼梯上。”
楚陶然的神色顾赋之看不懂，只觉得有一丝寒气，从下往上地蔓延。
他说完就和乔惜走了，乔惜还莫名其妙回了几次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她”。
顾赋之的确没有在办公室找到江依依，在12楼的楼梯拐角上，江依依蹲在那里一颗一颗地吃药，被顾赋之一把抢走了药盒。
“你怎么会在这儿？”
“想看他。”
江依依面前，是一扇朝着公司大门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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