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本只是萧然生气时候的怒喊，谁知道威廉贝克听见后竟然真的停下来了。
看着面前慢慢恢复人形的沙人，他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威廉贝克冷冷的看着他：“说吧，你追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老实讲，这大概是萧然出道以来第一次被犯罪分子这样质问，顿时有些不太适应。
他看着威廉建议道：“不如我们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这里实在让我没有开口的欲望。”
威廉点了点头，跟着他退回之前一处还算干干燥的地方。
萧然决定先跟对方叙一下旧时情谊，开口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从地下拳场出来，而你刚好是我抓住的第一个抢劫犯。”
或许是美国人不吃这一套，威廉的反应有些出乎萧然的预料。
他就那样冷淡的看着他，一点没有遇到旧相识的快乐。
“好吧。”萧然耸了下肩。
他接着讲道，像故事一样娓娓道来：“我当时说过会帮你的家人，你还有印象吗？”
“嗯。”威廉依旧只是简单的点了下头，他还记得萧然答应了，可结果呢？
这时候萧然也看出问题来了，威廉虽然是六七十年代的人，但跟那些嬉皮士好像不太一样。
相比起嬉皮士，他似乎更像是一位满是愁苦的工人，巨大的苦难落在头上也只是沉默的受着。
萧然想来，抢劫应该是对方这辈子做的最无奈的决定吧。
他于是用更加柔和的声音说道：“我每个月都有给你的前妻和女儿寄买药的钱，之前有一次我还去看过他们，你女儿的情况还算不错，是个很伶俐的小姑娘。”
其实他那次根本就没有见到他女儿，现在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迎合威廉。
而威廉果然吃这一套，听见后面部表情果然有变好。
萧然也变得更有把握：“你的前妻佩妮说，只要等桑尼的身体情况稳定之后就可以准备做手术，到时候我也会给她付钱，你……不用为这件事担心的。”
沙人威廉贝克疑惑的看着他：“可佩妮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她大概是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吧，你知道的，她对你的态度不太好。”萧然解释道。
威廉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难以置信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萧然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为了交好对方，毕竟在威廉贝克那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沙人’。
萧然脑子一转，靠着墙踞坐而下：“大概是承诺吧。当时的我只是个忽然获得能力的普通人，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个怪物。”
这话引起威廉贝克的强烈共鸣，他因为越狱误入实验基地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萧然提到的情绪跟他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
见他似乎有所触动，萧然的把握更大了，接着说道：“我当时什么也没想通，为了赚钱，就利用自己得到的能力打黑拳，结果刚出来后没多久就遇到抢完钱后跑出来的你们。”
威廉根据他的叙述陷入回忆，当时是他和同伙的第三次抢劫。来做完这一笔大的之后他就可以支付女儿的医药费，谁知道……
他看了萧然一眼，想着这大概就是命吧。
“然后呢？于是你就打算伸张正义，替上帝阻止我们这些穷鬼？”他对当时萧然的阻拦依然心有不甘。
萧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转而说道：“可能你不知道，我当时本没有打算阻止你们的，毕竟我在这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还经常被一些高个子欺负，还挺胆小怕事的。”
这话其实挺违心的，萧然从来不怕是，但也不惹事就是了。
“只不过当时你们抢的那辆车是我叔叔的，当时你们把枪对准他的那一刻，我就下意识的阻止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站出来的话，我叔叔一定会阻止你们，哪怕遇到生命危险。”
回忆起当时他们抢的那辆车和车上的那位老人，威廉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吗？”
“也是你最后的哀求打动了我，我决定帮你的妻女度过这个难关。从那之后，我才开始做一名街头英雄。”
威廉看着眼前打扮花哨的萧然：“可你图什么呢？”
几十年的经历让他很难理解萧然这样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什么也不图。”
萧然站起来说道：“从获得了这身卓绝超凡的能力之后我就时常在想，上帝将这份能力交给我是为了什么，直到听见你嘶喊着叫出女儿名字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份能力是一种天赋，是一种不容浪费的才能，只有将它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我才能在临死之前不觉得遗憾。”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过黑色的镜片，让威廉贝克重复个不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威廉贝克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得到了这身能力，可它又有什么责任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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