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将钱收起来。
“你这儿除了肉还有别的东西卖吗？”过了一会儿，赵恶开口说道。
“当然有，除了食物，我们这里还有武器以及一些信息，比如势力分布图之类的。”赖苟笑着回道。
说着，赖苟拿出一份详细的物资购买清单。
赵恶跳过单子上砍刀、匕首之类的物品栏目，直接指向纸页最顶端的部分。
那里只有一个项目——十八点五毫米双管霰弹枪。
这是在这个聚落可以买到的最好的武器。
“一千五百元，附送六发子弹。如果需要多余的弹药，每发五十元。”
“宜家当铺”不是专业军火商，它只是在收购肉类的同时，兼做一点额外的交换业务。
赖苟本人也不是老板，仅仅只是他们所在的组织在这个聚落安排的雇员。
这已经是他能够给出的最公道的价格，一般人是看不到这个清单的。
清单上罗列的东西并不多，却很能说明问题。
最普通的步枪子弹，订购价格十元一枚。
一个健壮成年人身上剔下的肉，差不多在五十公斤左右。按照两毛的收购价，最多只能卖到同样的钱。如果猎获目标瘦一些，肉少一些，那么连本钱都不够。
用枪弹捕猎，那是有钱人的奢侈行为。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买枪。而是把钱攒到一万，去城里打针。”赖苟忽然冒出一句令赵恶颇为意外的话。
“打针？”赵恶疑惑道。
赵恶眼中流露出的惊讶，使宜家当铺的赖苟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没错，就在星火城，在那里可以买到让人改变体质的针剂。
具体种类有很多，价格也不一而定。据我所知，一万块的针剂最便宜，它能让你不被变异生物感染。以你们的身手来看，总比买枪要划算得多。”
“那被感染后的人类会怎么样呢？”赵恶接着问道。
“当然会生不如死，难道你们没看到过这些变异人？就是那些盘据在废墟里，靠捡垃圾过活的家伙。”赖苟显然对变异人没有什么好感：“它们浑身都是病毒，没有打过针的人很容易被感染。嘿嘿嘿嘿！话又说回来，只要不进入它们的势力范围，这些肮脏的生物也不会主动跑出来攻击我们……”
这时，赖苟的手下将他买的一些东西各个拿了一些，还拿出一个小簿子。
“这个簿子里有一份地图和当地的势力分布，我想你会需要这个的。”赖苟指着小簿子说道。
赵恶先看了下枪，那些枪都是些很老式的枪，即使经常被保养，但大多还是稍稍生锈了。
张狂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
“那就买这个。”赵恶将桌子上的小簿子拿了起来，对赖苟问道：“钱够吗？”
“够了，这个只要一百就行了。”赖苟将桌子上的钱抽出一百回道。
“嗯。”赵恶把钱折叠成卷，带着钱乐乐和张狂转身走出了房间。
“头儿，今天怎么不压压秤？”望着走远了的客人，赖苟的手下小黑揩了一把光秃头皮上渗出的汗珠，略带不解地问道。
正常情况下，被卖的肉都要克扣四分之一左右的重量。
可赖苟不光没有克扣，还将昨天压得钱还了回去。
赖苟皱了皱眉，手指轻弹着圆挺的肚皮，鄙夷地瞟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做生意，也是要看人的。”
目的达到后一行人往回路走去。
这时，远处的街口，几个衣衫破烂，脸上带着**和亢奋的流民，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拖进幽深的巷道。
残忍的狂笑和冲动的喊声，淹没了稚嫩尖厉的惨叫，柔弱的呜咽越发刺激着狂暴的气氛，高亢的轰笑和难以辨清意义的嘈杂，成为弥漫在空气中的唯一声响。
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管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
“该死！”看到这一幕的钱乐乐当即愤怒地冲了过去。
赵恶和张狂只得跟了过去。
“你们也太猖狂了吧！”钱乐乐看到那个小女孩被扒光了衣服倒在地上，旁边的几个男人淫笑着上下其手，当即怒吼道。
“又来了一个。”最外面的一个丑陋的流民看到钱乐乐那水嫩的皮肤，当即也是起了歹意，掏出了别在裤子上的刀来。
“乖乖的，不要反抗，不让你身上多出了一个洞，可就不好了。”同时，另外几个流民也朝钱乐乐围了过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都该死！”钱乐乐扔出几道灵魂火符，火符瞬间贴在面前几人身上。
只见这些流民的眼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个个尖叫着倒在地上，最终没有了呼吸，死后的眼里像是被燃烧了一般，透露着解脱的余烬。
赵恶这时和张狂站在巷子外面，看着钱乐乐发泄着愤怒。
以钱乐乐的实力，这些普通的流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所有流民都倒在了地上，死的死，伤的伤。
“你没事吧？”钱乐乐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女孩的身上，对她温柔说道。
可惜，这女孩好像是彻底失去了灵魂一般，双目空洞地看着天空，一动不动。
钱乐乐捏紧了双拳，低下了头。
这时，赵恶走到钱乐乐身旁，打消了钱乐乐脑中的念头，“没用的，我们带不走她的，更何况，跟着我们她有可能会死。”
“我们赶快回去吧。”赵恶将一些食物放在小女孩的身旁，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钱乐乐跟了上来。
最后，他们又被一群女子围住了，但让赵恶没有想到的是，那条街上的女的没有一个会识字的。
而且他们知道的也只是一些鸡皮蒜毛的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几小时后，又有一批流民，走进了小巷里，过了一会儿，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大批新鲜的肉。
几个身材特别粗壮的家伙，甚至扛着完整的大腿和整条被切割下来的手臂。
血从肉块里渗透出来，滴淌到惨白柔嫩的残破皮肤表面，显得无比刺眼。
而在晚饭时分，沿街的许多棚屋里，都飘散出烤肉和浓汤的诱人香气。
这就是废土，任何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就行。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法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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