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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巨大的石砌壁炉内,粗大的橡木柴正烧得噼啪作响,跃动的火焰不仅提供了温暖,更是大厅光与影的源泉。
地面新撒了一层干净的灯芯草和香草,踩上去柔软,并散发出清新的气味。整个大厅的装饰并不追求精巧繁复,而是通过厚重的材质、鲜明的旗帜、温暖的火焰以及实用的布局,营造出充满力量的庆典氛围,静待着主人的入场和盛宴的开始。
内堡二楼那间宽敞的卧房内,壁炉里的火驱散了初夏夜晚的微寒。亚特伸展双臂,洛蒂则在他身后,细心地帮他褪下那件略沾风尘、带着旅途气息的深色行军长袍。
随后,他换上的一身精致的常服,整体色调沉稳而高贵。
最内层是一件质地柔软、洁白的细亚麻长袖衫,领口和袖口处装饰着精美的黑色刺绣,从手腕和领口处微微露出。
外罩一件深酒红色的紧身短上衣,由昂贵的羊毛与丝绸混纺面料制成,带有细微的织纹,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上衣前襟和肩部用深色的丝线绣着简化的威尔斯家族狼纹徽记,剪裁合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
下身穿着与上衣同色的丝绸长裤,塞进一双用料扎实、色泽深棕的软皮长靴中,靴筒直至膝下,显得双腿修长而利落。
一条镶嵌着银扣的宽皮带束在腰间,皮带上挂着一个用于携带小物件的精致皮质囊袋。脖子上并未佩戴过多饰物,只有一枚象征家族与爵位的印章戒指戴在手指上。
穿戴整齐后,亚特走到那面光亮的铜镜前,侧目看了一眼镜中那个与战场上截然不同的、优雅而威严的贵族领主形象。
他轻轻舒了口气,抬手理了理衬衣的领口,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的弧度,对身旁的洛蒂感慨道:“卸下甲胄,换上这身,穿着真是舒服自在。”
这身装束既彰显了他的地位,又不失舒适与活动便利,让他从征战状态开始回归到领主角色。
亚特话音未落,便感到一个温热的身躯轻轻贴上了他的后背,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随即,身后佳人侧脸安心地靠在了他挺括的酒红色短上衣上。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依恋的拥抱让亚特微微一怔,随即,一股饱含怜爱与愧疚的暖流涌上心头。他覆盖上她交叠在自己身前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缓缓转身,面对着他思念已久的妻子。
他低下头,洛蒂也恰好抬起眼眸。数月分离的牵挂、战场归来的庆幸,以及深植于心的爱意,都在这一瞬间于两人交汇的目光中无声地流淌、诉说。
壁炉的火光在他们眼中跳跃,映照着彼此清晰的倒影。
“辛苦你了,我亲爱的夫人。”亚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抬起手,轻轻拢住洛蒂单薄的肩膀,将她更近地拥入怀中。
“欢迎回家,我的大人,我的雄狮。”洛蒂轻声回应,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但那嘴角却洋溢着幸福而安心的微笑。
亚特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漫长而珍视的轻吻。这个吻,沉淀了数月的思念与此刻复得的安宁。
洛蒂微闭双眼,长睫轻颤,仿佛要将这片刻的温存永远刻入心底。她顺从地依偎在他坚实的怀抱里,脸颊紧贴着他胸前柔软的衣料,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声。这熟悉的气息和心跳,终于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与等待的煎熬。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立,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体温。他们紧密相偎的身影被壁炉的火光放大,清晰地投射在身后的石墙上,随着火焰轻轻摇曳,构成一幅温馨又甜蜜的画卷,仿佛连冰冷的石头也被这份深情所温暖。
正当二人沉浸在这片独有的宁静和缠绵爱意之中时,一阵清脆又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儿子乔治那欢快、活泼如小鸟鸣唱般的声音,从房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
“父亲!母亲!”
夫妻二人闻声,几乎是同时带着温柔的笑意转头望向门口。
话音刚落,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像只快乐的小鹿般,蹦跳着钻了进来,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他先是规规矩矩地在父母面前站定,像个小大人一样挺了挺胸膛,努力用清晰的语调传达信息: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晚宴已经备好啦!库伯爷爷让我来请你们下去!”他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显然对即将开始的盛大宴会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亚特看着儿子这副可爱的模样,与洛蒂相视一笑,眼中满是为人父母的幸福与满足。他弯下腰,平视着乔治,温和地问道:“哦?原来我们的小乔治成了老管家的信使?真是辛苦了。”
洛蒂也柔声接话,轻轻抚平乔治额前因跑动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乔治用力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伸出两只小手,一手拉住亚特宽厚的手掌,一手拉住洛蒂纤细的手指,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催促道:“我们快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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