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饼儿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这样显得庄重些，虽然还是改变不了她此时狼狈的模样。
“相必今日大师也明白，我们二人来此的目的。”
慧可大师又恢复了清明的眼神，不了解他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位智者，摇了摇头：“不明白，但那与贫僧有何贵干？”
非常认真，朴实无华的回答，像是真的不明白。
鱼饼儿心道，你就装吧！
“当然有关系了，我们前来就是来寻大师你的。”
慧可大师显很惊讶：“哦？寻贫僧干什么？”
“大师遁入佛门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条件应该寻个戏班子唱戏呢！”
鱼饼儿恨恨想道，真是比卫骋还能装！
“多谢施主的夸奖，贫僧虽博学多才，却早已把这一颗心交付于佛门，交付于佛祖，所以……”
话还没说完，人就直挺挺的倒地。
程英手里拿了块板砖，又颠了颠：“还是这板砖硬。”
他在比较是板砖硬还是慧可大师头硬的问题，答案很明显了。正可谓，功夫再高，也怕出其不意的板砖。
“你这……”
程英慌忙扔掉手中的板砖，“大嫂，属下知错！”他着实忍受不了慧可聒噪个不停了，这也是出于无奈和意识自动做出的选择。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只是下次再做这种事情之前，给我提前打了招呼，让我也补上一板砖。”
程英没有想到鱼饼儿不仅没有责怪他，还夸奖了他，这是意料之外的事，他连忙捡起板砖，殷勤的用双手捧给鱼饼儿：“大嫂，其实现在补上也不晚。”
看着躺在地上的慧可，鱼饼儿竟然感觉他有那么一丝可怜兮兮：“还是不了，殴打佛祖的弟子，惶恐，惹不起！”
最关键的还是她惹不起，她怕哪天遭报应掉坑里了，还是让程英独自一人承受佛祖的谴责吧！
程英终于想起自己打的不是一般人了，是有靠山的人，还不是一般的靠山，是他完全惹不起的，面露菜色，不敢声语。
鱼饼儿安慰他：“不要害怕，回去多抄写经书，就可以了。”
她没有想到，程英这种糙汉子也是害怕鬼神的，更确切的说是害怕神，不害怕鬼。
鱼饼儿先是踢了慧可大师两脚，这是为她的银子报仇，并为自己报私仇的行为辩解：“我这是看他死了没？”
此刻的程英心里只有抄经书的想法，没有意识到刚刚鱼饼儿的行为，僵硬的点了点头。
鱼饼儿又在慧可鼻息下探了探，才放心道：“还活着！”刚刚她踢了两脚没有反应，还真以为慧可被拍死了呢！
“现在要怎么办？”
鱼饼儿思索道：“抬回去再说。”
“抬着太麻烦，还是让属下背着吧！”
想想也是，两个人抬着一个四仰八叉的人，这行为未免太过怪异，那些人说不定还并未放弃，正在外面找寻着他们或者在某个角落蹲着他们。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那么臭！”
“是收粪车的老张头来了吗？”
街上的行人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纷纷避让衣衫褴褛，面容黑糊糊的三人。
鱼饼儿和背着慧可的程英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出去。
俩人思考着无论怎样，三人同行都是特别惹人瞩目的，鱼饼儿提议不如乔装打扮一番，但是手头又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
巷子里有口大缸，程英好奇的打开后，被里面的扑面而来的臭味差点熏晕。
缸里可能以前有什么食物，黑糊糊的，长时间时间变质了，散发着臭味。
鱼饼儿看了看慧可那长时间没有换的衣服，想着反正他也是个不讲究的人，看着四方的天，祈祷了几句，请上天原谅她即将到来的行为。
便撸起了袖子，忍住巨臭用手抓出一把黏糊糊的不明物质全都糊在了慧可的脸上。
程英看鱼饼儿这样干挺好玩的，想起他面壁思过的事，也顾不得恶臭，和鱼饼儿一起把慧可糊了个遍，锃亮的大光头都没放过。
糊完后，又用慧可的衣服把手擦了个干净，算是物尽其用。
俩人用地上的脏灰洒在身上，自己也搞的灰头土脸，才走出巷子。
只是没有想到这玩意的威力那么大，吓得行人纷纷主动避让，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臭味闻习惯了，也就感受不到臭了，鱼饼儿和程英就是这种状态。
……
刚进客栈的门，直接就被小二轰了出去，就这样吃饭的人还是一哄而散，头也不回的跑了。
“众位客官，你们还没有给钱！”
鱼饼儿很是愧疚，连忙擦掉脸上的灰：“我是住在这里的，我这朋友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掉进了臭水沟，刚把他捞出来。”
小二这才认得她：“小的不管，那么多客人都被你们熏跑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好说好说，都算在我们账上。”鱼饼儿很心急，此刻的她想赶紧洗个澡。
“真的？”小二不信她那么好说话。
“当然是真的，出行在外，还能说假话不成？让我们上去，不然更没有人来光顾你家客栈。”
这小二真没有眼色，要找个时间和他们掌柜的商量商量，让他回家种地。
“好好好，客官快些上去，一会烧好了手给您提上去。”小二的态度瞬间改变。
可怜的小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要回家种地，结果没种成的厄运。
……
正在看书的卫骋，先是闻到一股若隐若无得臭味，随之这味道越来越浓烈，接着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越走进房门，味道越浓烈，等他打开门，就算是捂住了口鼻，还是慌忙扶住了门框，被熏的差点没站稳。
站在门外的三人急忙冲进了屋内，鱼饼儿也不讲究，给程英倒了杯茶，就着壶嘴直接喝了起来。
她那快冒烟的喉咙，终于感受到了一起湿润甘甜。
程英把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慧可扔在地上，原本慧可大师模糊之间有些清醒，结果被程英这一扔，翻着白眼又晕了过去。
卫骋忍住胃里的翻滚走进开口道：“你们这是掉进了粪坑？”
他这一张口，臭味蹿进了他五脏六腑，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刚好全都吐到了慧可大师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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