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曦儿过得无忧无虑,爷爷在房前屋后都种上红花绿柳,这里俨然是一个小花园。
望了一会花圃,曦儿的心里好受一点,取了柳条编的篮子要出门。
“曦儿妹妹,这个给你。”这边的大门一响,旁边院子里就跑出来一个与唏儿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衣衫,个子细高有点黑瘦,眼睛却明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子。手上拎着一篮子新鲜草药,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千无哥哥……”曦儿眼眶微涩。这些日子,少年帮了她很多忙,总是默不作声的偷偷上山帮她采药。
刚来村子时,她五岁,还不愿意管一个小屁孩叫哥呢!后来爷爷不止一次的说她这样不礼貌,她才不得不喊他一声哥。
曦儿接过篮子,和少年道了谢,两人一起回到院子里,将草药铺到青石板上晾晒。
男孩刚走,曦儿就听到爷爷喊她。
“爷爷,您醒了?”她急忙来到床前,温柔的看着爷爷。
“曦儿,以后离李家那小子远点。”床上的爷爷说出的话让曦儿一怔。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曦儿不解。
千无哥哥一家姓李,就住在他们家隔壁,他爹是郎中,读过一点书,因为家里一贫如洗,就自嘲的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李千无,意思是什么都没有。
单单只说李千无日日都顶着大太阳,爬山去为爷爷采药这一点,爷爷也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曦儿,爷爷是为你好,你和他不是一路人。”爷爷叹了口气,那个秘密在他心里压了十二年,都快压得喘不上气来了。
他真怕自己哪天死了,扔下唏儿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见曦儿不语,他又说,“曦儿丫头,等你再大一点,爷爷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那曦儿等着。”少女出了房门,站在花圃前,瞬间,有冷光在眸中浮现。
爷爷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偏偏什么都知道。
纤纤玉指掐了一朵水粉的花嗅于鼻前,淡淡的花香让她的心变得柔和,抬头凝视头顶高远辽阔的天空,一阵出神。
十二年啊!真是弹指一挥间。
初夏的夜晚已经有些闷热,夜深之后,爷爷好不能容易睡了。唏儿这才关了窗户,回到西屋自己床上。
半睡半醒间,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声音虽然不大,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犹为真切。
她支起耳朵判定出声音是从柴房那边传来的。赶紧坐了起来,不会是要变天气,要起风下雨了吧!
她回想了一下,柴房的门好像晚上没关。要是雨太大,把里面存着的干柴都打湿,明日就没法做饭了。
她快速的下床,为了不吵醒爷爷,轻手轻脚的来到外面,果然,柴房的门是开着。
她走过去,伸手去关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淡淡的呼吸声。
“千无哥哥?”她的第一直觉,以为是隔壁的李千无。因为每次他惹李叔生气,都会跑到她家柴房来避难。
她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便气恼的走了进去,“千无哥哥,你怎么又睡到这儿来了?”
“唔!”哪知道才一进去,地上的人就一跃而起,一只微凉的手直接按到她唇上。
她大惊失色,进贼了?
好像不可能!
全村就数她家最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那人反手一把关上柴房的门,瞬间,隔绝了外面原本就极淡的月光。
“你不要声张……”身后的人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没了动静,按在唇上的手也在慢慢的滑落。
感觉到身后的人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她快速的把柴房门打开,直接冲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刚刚那一瞬间,她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没人追出来,她从边上拎起一根木棍,再次走进柴房。
适应了一会里面的黑暗,她不由倒抽了口凉气。柴房的地上,倒着一名少年,看模样也就比她大个三四岁。
她气愤的对着地上的人踢了一脚,“让你吓唬我!我踢死你。”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看来是真晕了。她眼光一闪,拾起一旁平时背柴用的绳子,将少年的两手紧紧的反捆到一起。
等她放松下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蹙眉,这人不会是被仇家追杀了吧?要是真有人找过来,她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人交出去?
然后她一拍脑门,到时候,怕是由不得她。
地上的少年在昏迷中哼了一声,拉回她的思绪。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的衣服全是一道一道的口子,只能勉强遮住身体。他身上的衣服摸上去黏糊糊的,早已被鲜血浸透。
她要去喊醒爷爷,可走了一步,又退回来。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不想吓到那个慈祥的老人。
她看着地上的少年,可能是失血太多,他的脸几近于苍白,两道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薄唇紧抿,像乎在极力忍受着疼痛,俊美的五官中透出坚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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