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出门晨练了一会儿。
再回到家，洗了澡，吃过早饭，又把军装拿出来，穿在身上。
站在穿衣镜前，仔细地戴好军帽，并又照着镜子，整理了几遍军容。
有多久，他没仔细看自己，穿着军装的样子了。
那时，他还仅是一个连长时，每每看到肩膀上扛着军以上级别军衔的首长时，心里就羡慕不已。
为了能有一天，爬到那样的高度，他没日没夜地偷偷给自己加训，在每一场比武、执行任务中，他都力求做到最好。
面对今天自己的成绩，周首长敢拍着胸膛说，这些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可从什么时候起，他忘记了自己的初心，目光里开始贪恋起了钱财和权势？
刚入党时，他站在党旗下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可他的灵魂，已经偏离得太远了。
不敢跟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对视，周首长怕看到自己鄙视的目光。
他现在，还需要勇气，支撑着他，能勇敢地将自己要做的事做完，别再退缩。
想着，他果断地转身，直接出了家门，坐进警卫员早就准备好的车里。
面对家门口，一直在监视他的人，他全当没看见。
一路上，周首长目不斜视，就当完全没看到，跟在他车后面的监视人员。
几天没进过军委的大楼了，周首长竟有些想念了。
父亲没去世时，有一次被他接到帝都。
那时，他还是部队里任职。
有一天，趁着休息，他陪着父亲转着转着，就来到了军委大楼外。
“爸，你等着吧，我以后一定要进到这里工作。”周首长豪情满满地说。
就为了儿子这句话，老父亲激动了大半天。
隔了两年，父亲在家乡，出了一场车祸，当场毙命。
因为事发突然，周首长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当然，父亲也没有看着他的儿子，走进这栋大楼上班。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进入这里之后，周首长就每天忙着在人际交往中周旋。
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仅是进到这栋楼里工作，他还想，让自己办公的楼层，能升得更高一些。
在这里，楼层的高度，跟肩上的军衔一样。
直到今天，他重新站在军委大楼门口的时候，第一天进来时的激动，从记忆深处，被拽了出来。
周首长有些颤抖的手，紧紧地攥上拳，他眸子里翻腾着惊涛骇浪。
将大楼外的一草一木，都看了一遍，才抬脚，迈进了大楼。
周首长站在电梯前，直接按下了8层。
这不是他办公室的楼层，而是调查组临时的办公室楼层。
周首长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意外的。
除了轩正琛。
轩正琛刚刚给调查组的人开完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只脚，已经踏入办公室的周首长。
轩正琛跟他打过招呼，就如每一个工作日，两个人打照面时一样。
随即，直接离开。
周首长没有叫住轩正琛，他想给自己，在他面前，留下最后的高傲。
负责调查此案的调查组组长，将轩正琛送出门，马上回到办公室，对周首长的态度，仍然很客气。
周首长没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直接将报告和U盘，放到对方的办公桌上。
“直接做笔录吧，你也省时间。”周首长说。
组长又跟他客气了两句，便喊来了两名工作人员，三个人一起，坐到周首长对面，开始办案。
轩正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虽然面似无波，可内心深处，哪能一点儿没感觉？
毕竟共事了那么多年，而且，周首长的问题，不是交代清楚，就没事了的。
当晚，首长带着项首长，乘专机回到帝都。
“直接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你受累了。”首长在机场，就跟项首长分开了。
在听到首长说这些话的时候，项首长的心就一咯噔。
放他回家？难道是，老周那边有动静了？
他不敢乱猜，更不想自己吓自己，怕自己自乱了阵脚。
在回家途中，项首长问警卫员，他离开这段时间，周首长是否来找过他。
警卫员告诉他，周首长本人没找过，但他的警卫员找过。
项首长更急了。
他又问，周首长现在都在忙什么？
这话，把警卫员问得难住了。
项首长不在家，警卫员每天相当于不用工作了，就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而且，项首长也从来没叮嘱过他，要留意周首长的动向。
看出警卫员的为难，项首长正要换个问法，打听一下周首长的情况。
“听说，周首长今天去上班了。”警卫员突然说。
“上班？”项首长不觉，声音高出了几度。
警卫员一边开着车，冲着后视镜扫了一眼。
项首长眉头深锁，正等着他的回答。
“是的。您走后，听说周首长好像被停职了几天。之后，周首长又住了两天院，好像是胃病犯了。直到今天，才去上班。”警卫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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