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我们来这儿作证就是被逼的，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以后我们……我们日子不好过！”
“你们日子不好过便可以胡乱作证？你们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哪怕就是三岁小孩，做错了事，也得父母同自己一起承担，你以为倾心帝国的律法是只通情而没规则的地方吗？”肖重恪加重语气。
语气一说，这三个人才大气不敢出，至于心底服不服气，肖重恪不关系，总之这三个人得为自己做伪证负责！
“还有你们一家，真的是为死者讨个说法吗？”肖重恪反问凤长三。
凤长三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律法的严苛，磕头，真色道：“确实如此！”
他是硬着头皮说的，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并非如此，他也是想在这件事上多得些银子。
“既然如此，你为何手下师爷给你的一千两银子？”肖重恪道。
刚刚在称述时，师爷便讲到恰好出了这件事，他便给了凤长三一千两，叫他将这件事情闹大。
能让县令拿出一千两，可见这背后的利益有多大！
“我也是没有办法，孩子病了，我们现在有没有钱，还不能重点，凤明德有染上了赌瘾，生前欠下一大笔赌债，我们……我们不拿这一千两根本没法还。”
“但我们拿这银子真的只是顺便，我们身份卑微，只求不要死的莫名其妙。现在事实已经清楚，小民……知道此番错了，小民愿意接受惩罚。”
就算他诬告，因没有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他只需要交点银子，再打下几个板子，这件事情于他便了了！
“到底你是为钱还是为你的儿子，你心中没数，底下的百姓们心底有数！”肖重恪不屑跟这种小民多费口舌，他转向了凤明春，“这位证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小民认罚！”凤明春是个机灵的，他发现这件事绝不只是如此简单，自己认了这事，指不定还能逃过。
作伪证严重者，最多不过是流放三五年，三五年不算太短，但也不算太长，他呆得住！
可是，若是粘上贾珍的谋逆，那可是能立刻人肉落地的事情，他可没兴趣去参观！
“贾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肖重恪问道。
贾珍再也不管说一句，他生怕自己越是狡辩，翻出来的事情越大，此时他只恨不得自己一开始认了罪，然后被革职查办！
如此向来，好似若是没有后面的事情，他能就逃脱谋逆之罪一样！
“罪臣知错！”他说。
“江万城，你呢？”肖重恪又问。
江万城也是一脸死气沉沉，他还能怎么狡辩？
所有的事情已经非常清楚，甚至还没有偏颇自己，这让他的挣扎显得十分可笑。
“尽管你们每个人说辞有所出入，但现在基本事实已经清楚，你们谁还有不同的陈述，现在可以补充。”肖重恪道。
基本上已经没有，肖重恪示意自己的人将写好的记录叫他们签字画押。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此时所想的都是将事情推脱给别人以来减少自己的罪责，但是，你们就真的不觉得愧对受害者，哪怕是这案子的死者，你们如此利用，当真没有半分愧疚？”肖重恪也算是在官场上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自然也见过这样的事情，并且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可瞧着这些人到如今还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便觉得圣上还需再努力。
“顾大人，刚刚所陈述的事实可清楚？”肖重恪自然是没有资格问顾友年的，毕竟肖重恪最多也只能算是圣上的亲卫统领，而顾友年才是真正的朝廷重臣。
但顾友年敢在肖重恪面前拿朝廷重臣的派头而生气吗？
没有，所有大臣没有一个人敢！
“统领，大人，这件事是下官错了，下官愿意自罚一年俸禄，自降级。”顾友年朝凤帝跪下，道。
“准，这件事依律法而办，回去之后，你自己去领罚！”凤帝道。
“是。”顾友年叩头，道。
如此处罚，叫顾友年心里头偷偷高兴，这并不严重，若是圣上需要自己办事，他最多就是降下个品阶，但官职却不变，毕竟他也算是老人，很多事情还得他来办！
可是，方怡容不愿意啊！
当然，比起这件事，她更生气的是：自己先前瞧不上的乡下丫头竟然叫她给她下跪！她何德何能竟然受她的跪拜？
这真叫她抓狂，她受保护住！
可是，她此时又不能去添乱。
但此时应该是要给好机会，什么样的好机会？
“大人，竟然确实妾身的夫君所为，但这件事也是事出有因。”方怡容移步出来，叩首道。
“什么因？”凤帝询问道。
顾友年想要阻止，却已经拉不住方怡容的嘴巴了，而他第一次发现方怡容根本不听他的，这叫他皱眉了!
“因为凤家的人为了让我夫君顺着他们的意思讲才会帮我们作证。”方怡容深呼吸一口，她知道这样做有风险，但有风险才能谋取果实。
“证明？”凤帝道。
说着，方怡容已经开始抹眼泪了，视线朝一直减少存在感的黎氏望过去，“这件事她来讲比较好！”
黎氏被点名，瑟瑟发抖，现在凤一心已经是首辅大臣的夫人，身份非同一般，若是知道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定然不会饶过她，毕竟她让她一个贵族小姐过这样的苦日子！
“说罢，黎氏。”凤帝问道。
“我……我……”黎氏突然挣扎着起来，迎面冲着前边的桌子砸了过去，凶猛程度，定然是个头破血流会死！
她竟然用死来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凤三老婆子先前还没有注意到方怡容，可这方怡容一讲话，她顺眼望过去，竟然明白了十之八九。
虽然不知道凤一心这段时间吃了什么，竟然长的如此水灵了，但她可还死死记住凤一心离开凤尾村时的模样，那张脸赫然是这位夫人的年轻时，这立即让她猜到她的身份。
怎么会？
她还打算死皮赖脸也要让凤一心认回自己这个奶奶，到时候她就成了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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