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期而至。
在和赵昔月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前，杨超离开了天上人间，在外面转了几圈之后，他才在一处隐秘的角落，戴上恶鬼面具，换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卫衣。
戴上卫衣宽大的兜帽，杨超低着脑袋，再次走进了大厦之中。
在电梯门口的小芸，乍一见到戴着恶鬼面具的杨超时，虽然脸上笑容依旧，但是那双灵动的眸子中，明显对面具下的面孔充满了好奇。
“欢迎光临天上人间，请问这位客人您有预约吗？”
“没有。”
杨超淡淡的回了一句后，径直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小芸见杨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就没有上前，不过在杨超离开后，她在自己粉色的狐狸耳饰上轻轻捏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
“雪姨雪姨，你让我们留意的那个人来了。”
“嗯，我知道了。”
一道女人的声音，通过狐狸耳饰上的骨传导装置，传进了小芸的耳朵里。
“雪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小芸小声问道。
“不用，你们一切照旧即可。”
“那好吧。”
小芸听到女人肯定的语气，有些颓丧的吐了吐舌头。
杨超这里，刚一推开大厅的门，饶是白天的时候来过一次，他依旧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
和白天不同的是，此时的大厅中，并没有刺目的大灯。
大厅中午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大厅中央，那株黄金松柏在玻璃中伸展的根须。
根须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的亮度恰到好处，既可以让大厅内的客人看清脚下的路，又不至于让大厅内的人看清彼此的面孔。
看到这里，杨超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些了。
白天的时候他还在想，若是这里的大厅和白天一样亮，又不像酒吧一条街那样，所有人都戴着面具。
到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突兀了。
所以他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希望卫衣宽大的兜帽可以遮掩一下自己的面具。
好在天上人间虽然是一个娱乐场所，但是这里的老板，似乎也知道保全顾客隐私的重要性，所以在这里哪怕不戴面具，只要彼此不靠的太近，依旧无法看清彼此的面孔。
杨超随意找了一处角落坐下，很快就有穿着白衬衫和黑马甲的服务生走到他身边。
服务生俯下身子，低声说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看着服务生放在桌子上的酒单，杨超淡淡的说道：“麻烦给我拿一杯柠檬水，要冰的。”
“好的，请您稍等。”
几分钟后，服务生将柠檬水放到杨超面前，低声说道：“您的柠檬水，请慢用！”
“谢谢。”
杨超点了点头，抽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递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眼睛一亮，接过纸币后转身离去。
杨超没有去动桌子上的柠檬水，他低着头，打量着九十九号区域的景致。
只见身下色彩斑斓的霓虹，闪烁间就像一颗颗星星，将九十九号区域点缀的如梦如幻。
虽然杨超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真实的星星，但是爷爷给他讲过，星星就是夜空的眼睛，有星星的夜晚，夜才是完整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脚踩黑色高跟鞋的女人走进了大厅。
女人的视线在大厅中环视一圈，在吧台取了一杯酒后，直接在杨超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位朋友，一个人？”女人摇了摇高脚杯中猩红色的酒液，嘴角含笑的开口。
杨超抬头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女人没有戴面具，脸上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一身黑色西装将女人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
女人此时微眯的双眼，微微掀起的嘴角，无一不在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
“不是。”杨超淡淡的说道。
“来这里还戴着面具的人，还真是不多，看朋友的面具眼生的很，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女人笑着问道。
杨超将桌上的柠檬水往自己面前挪了挪，淡淡的说道：“怎么？难道天上人间只招待熟客儿？”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道：“当然不是，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吗？”
“这很重要吗？”杨超看向面前的女人。
女人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不重要。”
杨超收回了目光，摇着杯子里的冰块。
虽然他刚刚在看下方的风景，但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放下戒心。
所以他的耳朵一直都在听着周围的声音。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很好辨认，从女人进入大厅，到去吧台取酒，再到来到杨超身边，整个过程女人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女人的目标，从进入大厅之前，就已经很明确了。
结合女人的衣着和谈吐，杨超心中对女人的身份已经有了定论。
两人之间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女人就再次笑着问道：“这位朋友，你是担心我们这里的酒水有毒吗？”
“不是。”
“那我看你点了柠檬水，怎么一口都没有喝？”
“点了就一定要喝吗？”杨超反问道。
“那你不喝为什么要点呢？”
杨超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你们这里有免费的白开水，那我不介意要一杯，可惜你们这里没有。”
女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过很快，她就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我的疏忽，一会儿我就让他们在酒水单上加上免费的白开水。”
女人的态度，倒是把杨超给整不会了。
他就那么随意杠了一下，这咋还虚心听取意见了呢？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女子见杨超不说话，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和杨超说了句玩的开心，就起身离开了。
女人离开不久，一道清秀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厅中。
在赵昔月进入大厅的瞬间，杨超的耳朵微微一动，随即扭头看了赵昔月一眼。
赵昔月正在扫视大厅内的情况，当她的目光看到杨超那一闪而逝的面具时，她的嘴角缓缓掀起，随即迈开脚步，向着杨超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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