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乡村山娃娃, 都是第一次离开长辈们, 在俩刘老师的带队下, 与同学们去碧山镇学, 参加人生里的第一次考试。
这绝对是一个令娃们兴奋激动且紧张刺激的有趣体验, 可能在往后的童年回忆里, 也会添上一笔浓墨重彩。
“二黑子,上次你从供销社里买的滚铁圈, 花多少钱?”
“傻帽,赵铁匠爷爷家更便宜,才八分钱,铁钩铁圈配套,他家在巷子口东边,最热的地方就是。”
对于考试紧张,有人可能生少根筋。
几个调皮捣蛋娃,诸如二黑与晓丫头, 已经迫不及待蠢蠢欲动,计划着要去考试前的下午, 该去镇上哪里去瞅一眼, 或在供销社买什么糖果或玩具。
思丫头把多动症三妹紧紧抓在怀里稳住, 山路上下左右颠簸,她生怕自己的俩妹妹, 从马车上甩出去, 有几处都是悬崖边。
不仅仅是她, 几位年龄大一些的少年少女都抓住一个娃娃, 生怕他们猛得掉出去,这也是帮两位刘老师减轻一些负担。
连武力值最高的甜妹儿,都有一位麦色皮肤、长得精神的同村哥哥,时时刻刻拎着衣服一角。
刘老师板着面孔严肃道:
“全部都不许乱扭来扭去,不许话,抓紧马车,不然我会打手心抽屁股。”
在他身边,绑着捆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竹杆藤条,全是学生家长亲自砍得。连叶老爷子都给老师一根不到一米、指头粗细的藤条,抽起来沙沙作响。
对于这个时代,师生关系、医患关系也有明显的时代特色。
家长们开学通常不会送红包或‘礼物’,只会从自家附近山林里,去砍一根粗竹子或一根藤条,送给刘老师,因为大刘老师不会打孩子。
家长们会慎重其事嘱咐道:
“麻烦刘老师,不听话就随便抽。”
其中二黑家的藤条最粗,约有大拇指粗细,他曾经因为谎,被刘老追着满平坝里跑,最后被思丫头帮忙截住,狠狠被抽一顿,屁股肿老高。
回到家里,除去抹红药水,还要接受张妈妈的揪耳朵、跪扁担、唐僧念经,以及颤颤巍巍、基本不能走路张老祖的‘慈爱温柔利刀’目光,后者最可怕。
自此以后,他第一次知道‘严师’不只是罚抄写背书、还跟叶甜甜一样凶残彪悍,打得更加名正言顺,人人都好。
二黑上课读书熊性习惯去除不少,而且人生目标变成——考师范大学,出来可以随意教训学生。
甜妹儿:……呵呵,不愧是男版晓丫头。
自家蠢三姐未来人生目标是当供销社的售货员,打算偷玩所有的玩具,然后再悄悄放到货架上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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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顺手抽一根藤编出来,对着空气挥舞两下。
车上捣蛋鬼们立马抬头挺胸,眼睛睁大,手抓紧马车木边,安安静静,一副非常乖巧无害的样子。
马车颠簸倒像是一个然的大摇篮,摇篮中心的甜妹儿,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靠在隔壁哥哥的手臂上。
明媚灿烂阳光洒下,她的白嫩细滑皮肤,像是在闪闪发光,黑睫毛又长又卷,巧玲珑翘鼻子、粉嘟嘟嘴巴,精致漂亮得像宫里的仙女。
围在她身边的哥哥姐姐们放轻呼吸,生怕打扰仙女睡觉,村里少年少女从来都没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不愧是碧山老大!
挤靠在她不远处的山绅,盯着她酣睡模样,莫名有些愣神。
稳住他的圆脸姐姐悄咪咪八卦一句:
“山绅叔喜欢甜老大?”
山绅苍白脸色刷一下变红,猛然摇头,差点没把脖子摇断。
他喜欢甜妹儿?
怎么可能?!
“噗——牛春丽你可别打趣长辈。”另一位少年瞥一眼圆脸姐姐,声笑着辩解,“咱们甜老大可是想要娶一堆山寨夫饶。”
圆脸姐姐嗯哼两声,才嘀咕私语道:
“今温度这么高,咱们全部满头大汗,也只有山绅叔跟甜老大两人,跟过春秋一样,脸蛋额头干爽,连细汗珠都瞅不到,而且都是白皮肤。”
从就知道这是山家族部分后辈的特殊情况,山绅眼睛珠转动两下,努力敲破脑袋,想方设法找借口替自己辩解。
谁知那位少年再次发声:
“体质不一样。谁都会像你,豆大汗珠流成溪河,牛婶婶你每汗水能浸湿三件衣服,噗哈哈哈。”
两人把甜妹儿与山绅抛到九霄云外,你一句我一句玩笑呛声,看得出应该又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欢喜冤家。
山绅:……借口——体质不一样,记下来。
听到吵闹,睡着的甜妹儿,不满皱皱鼻子,呢喃软语两句。
少年少女渐渐安静下来。
大刘老师见到熟睡的姑娘,笑着表示:
“也就甜妹儿能够在颠簸上路上,睡得这么香。”
他将姑娘移到自己身边。
作为年纪最的考生,甜妹儿得到老师们更多关心,靠在很有亲和力的大刘老师人体软垫里,进入美滋滋梦乡,还能享受严厉刘老师的人工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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