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计划停留一周的许景明,归期却一拖再拖。晚餐时,面对母亲疑惑的目光,他神色自然地解释道:“妈,近期修行上遇到些关隘,感觉根基还需打磨。正巧馆主他老人家最近得闲,我想多请教几日,夯实基础。”他语气恳切,甚至还引用了两句少年馆主曾指点过的、关于心灵之道需“张弛有度”的玄奥话语。
父亲许洪闻言,放下筷子,点了点头:“馆主大人亲自指点,机会难得。修行是根本,耽误不得,你尽管去请教,家里没事。”老爷子许桂顺也抚掌笑道:“对对对,跟着馆主修行是正理!景明啊,好好学,不用急着回来!”一家人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为许景明能得此机缘感到高兴。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许景明依旧没有动身的意思。许家人开始察觉出些许异样。许景明每日依旧会准时前往武馆,但归来时,身上不再有以往那种沉思或有所悟的沉凝气息,反而总带着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轻松愉悦。
有一次,母亲见他对着窗外的晚霞出神,嘴角还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便随口问道:“景明,今天馆主又指点你什么新道理了?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景明猛地回神,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庄重些:“嗯……馆主今日讲解了‘心映万物,而不滞于物’的妙理,颇有收获。”他试图将话题引向高深的修行理念。
母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但私下里,她忍不住对许洪嘀咕:“老头子,你发现没?景明最近回来,身上总沾着点淡淡的花香,前天是茉莉,昨天像是栀子……馆主他老人家,还教他辨识花草不成?”
许洪皱着眉,回想起儿子近日的表现:吃饭时偶尔会眼神放空,随即又自己笑起来;问他修行细节,总是含糊其辞,用些“心灵之道,玄之又玄”之类的话搪塞过去;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种沉浸在热恋中才会有的、藏不住的光彩,作为过来人,许洪实在太熟悉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许洪摸着下巴,对妻子和闻讯凑过来的老爷子许桂顺说道,“这小子绝对不是在老老实实修行!我看他这样子,倒像是……像是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似的!”
老爷子许桂顺也捋着不存在的胡须,一脸凝重:“莫非是修行出了岔子,心魔入侵?还是说……真谈恋爱了,不好意思跟我们说?”
种种猜测不得其解,眼见许景明依旧每日早出晚归,状态“异常”,一家人终于坐不住了。最后,他们一致决定,组团去拜访少年馆主,探探虚实,顺便……万一真是修行出了问题,也好请馆主出手相助。
许家客厅里,气氛有些微妙。许洪几次试图旁敲侧击,都被许景明用“馆主指点需静悟”、“心灵之道在于内观”等话语轻描淡写地挡了回来。看着儿子那副明显藏着心事却又滴水不漏的模样,许洪夫妇和许老爷子面面相觑,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
“不行,我得去问问馆主!”许洪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万一真是修行上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岔子,耽误了可怎么办?”这个理由冠冕堂皇,立刻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赞同。于是,许洪夫妇带着一脸忧色的老爷子许桂顺,再次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希望武馆。
武馆内,少年馆主依旧是一副悠闲的模样,正拎着水壶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辟出来的院子里的一堆不知名,不知作用却看起来就极为珍贵的花草浇水。
见到许家人联袂而来,他眉梢微挑,放下水壶,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哦?今日怎得如此齐整?看来不是来找我喝茶论道的。”
许洪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拱手道:“馆主,冒昧打扰。我们是为了景明那孩子来的。他近来……状态似乎有些异常,说是向您请教修行,可归来时总有些神思不属,我们担心他是不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或是……心魔滋扰?特来向馆主求证。”
少年馆主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目光扫过眼前三位一脸关切的家长,摇了摇头:“难题?心魔?非也非也。”他不再多言,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搓,仿佛捻动了什么无形的丝线。
下一刻,一道柔和的光幕便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光幕之中,景象清晰——哪里是什么闭关静修的密室,分明是蓝星一处风景如画的湖边!而他们口中那个正在“刻苦修行”的许景明,此刻正和一个穿着淡雅长裙、笑容明媚的少女并肩走在湖畔小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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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之中,湖畔杨柳依依,微风拂过,带来湿润的水汽和青草的芳香。
“你看那边,”黎渺渺伸手指着湖面上一对悠然划水的白鹭,眼睛弯成了月牙,“它们看起来好惬意啊。”
许景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却更多停留在她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温柔:“嗯,是很惬意。有时候,简单的生活反而更能触动心灵。”他这话似是回应白鹭,又像是在感慨自己近来与她相处时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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