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韩鲤只盯着铁笼内的断刀发愣,就这样等来了白日破晓时。
套用舒虎的说法,已知韩鲤背熟了气刃行的所有口诀。
但真要使出气刃行还需他真正开悟方可。
舒虎说:“若是一把钝刀,那就尝试去打磨它。若是把断刃,还可以重铸。一个人若是要开悟,就得去战斗,在生与死的厮杀中,领悟刀气的真意,唯有这样,韩鲤才能有所突破,而非是盯着一把断刀发呆。”
且当方乾所率太平军登上岸后,其立马便通过此地的徐徐微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
加之南面山丘顶端虽插着一杆隶属于泾河侍所兵部的旗帜,但由于方乾迟迟望不见有人在那山顶上结旗呐喊。
也就是说,要么是泾河所部的人马已然忘记了之前各部官兵开会时约定的旗帜暗号,要么就是这些人已经死了,所以他们的旗帜才会落在乱党的手中,以此混淆方乾军耳目。
“呵呵,不管是谁,此举皆不算高明啊。”
未曾想方乾在乘船来时,一路上他的心里原本还似乎有点小期待,毕竟若是能在此局中遇见那位真正的好对手、便不枉此行。
只可惜饶是在方乾心中,唯有那郎心似铁的罗奇谋可供其全力以对。而罗氏三雄小子罗奇风则在方乾看来不值一提。
就像是刚刚山上这一场故弄玄虚,方乾轻而易举便借此联想到了之前情报有误的事实。在下令将与前军来往的信鸽全数射杀后,方乾当即作出部署让一路跟随自己的厂卫主力部队留守岸边,为接下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乱党趁乱急袭船队、放火烧山断我后路,并伺机打击部队士气,强令我军投降等一应事态按需进行了对应配属。
虽然但是令彩儿正在为董毕方的死愧疚不已,只因当初她没能劝住对方,以至于董毕方惨死乱党手中,更因此令厂卫蒙羞。
令彩儿多半是觉得师兄妹这次出来一通表现皆对不起师尊平日里的敦敦教诲,于是在登上岸后便越发的表现出了想要立功的愿望。
此时的令彩儿因恸哭董师兄的死而双眼微红,其感怀至深的发言更是让大师兄方乾为之动容与欣慰。
只可惜···方乾的这些感动与言语上的宽容皆几乎是些虚假的作秀罢了。
要知道师尊这次派他前来,且就是要让他尽快在自己人中揪出那···把皇宫大院内种种情报向外泄露的叛徒们。
而在方乾已然仔细调查过其他师兄弟们后,其随之把目光锁定在了令彩儿和董毕方这两个刚好不在大内,而是在最前线为皇朝卫谋取暴利的自己人身上。
只是方乾其实并不清楚,究竟是令彩儿背叛了厂卫,还是董毕方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至少在现在看来令彩儿的种种表现可堪毫无纰漏,除了他对某人‘动了情’的这一点还有待商榷外,方乾实在看不出来令彩儿有任何叛逃迹象。
只不过若是董毕方是叛徒,正所谓死无对证,他们当然可以把一切都栽赃在一具尸体身上。
但是方乾却不会这么容易就完全相信一个人,相信任何人。
令彩儿依然值得怀疑,除非她能证明自己的忠诚,甚至不惜牺牲性命。
想必出生于皇宫内卫的令彩儿也铁定清楚洗脱嫌疑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惜生命。
然而花面人可不懂得这些算计人的勾当,在感知到大雾前方似有成片火墙之后,他心中所虑唯有守护最爱。
因此才会在方乾下令太平军全军向前推进之际,猛的拦住在了将要亲自前往的令彩儿身前,并小声提醒她道:“要小心呀。”
(感动)
令彩儿当然明白孔毕德这是在关心她,然而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令彩儿也只能挎上修罗刀前往兵锋正甚处搏杀出一条路来。
于是乎,她几乎是不留情面的一脚踹翻了花面人,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骂他以奴妨主,罪该万死。
“!!”头戴牡丹面具的孔毕德虽深感好心没好报,但在眼睁睁看着令彩儿步入杀气场后,他仍是毅然决然的跟随上去。
但见另一边罗奇风于最高峰顶当即下令各处山头开始做摇旗呐喊。
呜呜呜~~
啊呀呀呀——
片刻后,大雾中顿时乱作一团。
既有踩着陷阱,陆续赴死的太平军士卒的惨叫声,亦有在跟鸡笼寨陷阵营近距离搏杀中,不断吗蔓延开来的金铁交击之声。
交战之初,舒燕和韩鲤几乎伴罗奇风左右,皆寸步不离。
唯独舒虎不见踪影,但鸡笼寨自舒虎向下还设有八大当家,其各个皆骁勇善战,善谋兵事战阵,沃有万夫不当之勇。
所以哪怕舒虎不在前线亲自指挥攻伐,也会有把杆竖字大旗遍插各处要道,互为犄角之势,将深陷浓烟(既燃烧湿润秸秆后方形成的烟幕)之中的敌兵渐渐啃噬干净。
然而罗奇风虽预料到了方乾会动用太平军,但他还是太小看太平军了。
就像是被神朝从边境部落成群俘虏而来的奴字营般,这些太平军几乎不把自己当人看,所以一旦大军在前进过程中遭遇到了陷坑或竹桩陷阱,就会有大批奴字营士兵自愿搭乘人桥,供给后军踩踏穿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