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知道是不乐意，还是别的什么愿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IE”系统那冰冷机械的声音才终于上线，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管理员I，我分析了你的身体状况，你现在处于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的状态下，这种情况，按照我的理解和认知，你应该好好休息，刚才你也有了准备休息的倾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些？】
系统不可思议到了极点：【难道是因为你和玩家肖策之间社会关系的变化，所以导致你产生了和之前个人行为模式完全不同的举动，管理员I，我对你的研究资料看来需要再一次更改信息。】
苏糖：“少说废话，需要多少积分。”
系统安静了片刻，才淡淡回答：【根据系统规则，管理员I，你刚才提出的购买行为，不符合系统规则，属于无效购买提议。】
顿时，苏糖被系统的话恶心得不行。
如果真的不符合系统规则，“IE”系统就不会沉默之后再回答她，这些话完全就是在放屁，根本连理由都算不上。
苏糖坐在床上，披散的长发垂在脸侧，面容冷白，淡漠的神情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你是想要借着系统规则，把肖策留在塔世界，对吗？因为在你的观察和评断中，他是一个过于危险的人，还是说……”
苏糖想到那个人，眉梢紧紧的皱起来，脸上的厌恶更加深刻，“他这样的人，让你觉得很有前途，很有利用价值，想要利用这一次的惩罚，剥脱掉他玩家的身份，复制出肖策的复制体，再利用他的复制体作为基石，制造出新的世界。”
一想到系统或许有这种打算，苏糖的目光阴沉下来，铁青着脸说：“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最好，如果有，赶紧给我打消掉，不仅是肖策，其他玩家也是，如果你想要让发生在那个人身上的事情，在其他玩家身上再次重现，我绝对会让你知道后悔这个决定。”
系统这一次很久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可能是无话反驳，或者想其他的说辞和理由。
半晌过后，系统才开口说：【我不会违反系统的规则，如果我做了，那就说明我的行为是符合系统规定，是合理的，也是合法的，至于你怀疑我会利用这一次的惩罚，剥脱玩家肖策的玩家身份，这完全是你的主观臆测，没有客观事实作为佐证。】
【管理员I，我希望你可以用“IE”系统管理者的视角看待我，而不是一个玩家，一个人类，你虽然没有太浓烈的情绪，但你终究属于人类这个种族，有集体意识和种族意识，这些属于人类的情感会影响你的主观意识。】
【站在玩家的角度上，你会因为那些玩家自己的选择所导致的某些悲剧，产生同理心，觉得我在为难针对这些玩家，站在人类的角度，你更是会将我当成一种人类仇敌的存在。】
【你是这个系统的管理者之一，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还有职责，这才是一个管理者最基本的……】
苏糖懒得听系统作文一样的长篇大论，冷冷地打断它：“我清楚我的工作，但是我更清楚，没有什么比起一条生命更值得尊重和敬畏，在系统里面，我并没有看到你对玩家的生命抱有任何敬畏的态度，你在操控生命，以你自以为是的高纬生命高高在上的态度。”
系统并不这样认为，自己只是系统的执行者，没有人类那样多余累赘的感情，它只是在不断的学习，不断的进化，不断的深入剖析人类这个种族，不断的探索生命个体和世界整体的真实。
它没有操控生命的想法。
同时，它知道生命的宝贵和珍惜，它的系统有无数关于生命的词条和解释，那些字里行间，告诉了它这种宝贵，它怎么可能不知道？
系统说：【管理员I，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认识和想法从根本上产生了隔阂和误解，我不会辩解什么，系统所有因为玩家产生的操作，都是来自玩家自己的选择，是玩家自己选择了之后，我才会顺应玩家的选择，实行相应的操作。】
苏糖：“我不觉得，是你有意无意放大了玩家的本能和欲-望，玩家才会顺应本能做出选择，你或许没有做什么，但这里面你肯定起到了一定的引导作用。”
系统这次彻底沉默了。
苏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系统的回答，知道它不准备再答复自己，也没有再出声。
重新躺到床上，苏糖侧身看向窗户那边，眉心渐渐拧起来。
从她祖父那时候开始“IE”系统就已经无法关闭，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存在着让祖父无法割舍的东西，也存在她不能抛弃的东西。
而且，现实世界的那些人也不会让她关闭系统，这里面大概也有那些人无法割舍的一些人。
意识和物质。
就是现系统和现实最大的矛盾。
苏糖休息了大概十几个小时，醒来之后，她从系统要了一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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