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稻香送别未亡人
田间的水稻映衬着晨时霞光，一望无际金灿灿的一片，稻香阵阵，随着微风摇曳，稻谷穗子一波接着一波荡漾着金色晨光。
李生牵着小烊挽起裤腿走在田间小路上，六点的天已经大白，乡野间的晨风夹杂着丝丝泥土的清香味。
“爸爸，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呀？”
小烊平日里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床的。
“因为过生日要早起呀。”
“为什么过生日要早起呢？”
小烊手上捏着一把刚才从路边薅来的狗尾巴草，时不时调皮的用那狗尾草给李生挠痒痒。
“生日早起，万事顺意。”
李生说完小烊呆呆的点点头，将这句话默默的记在心中，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爸爸说的他记住就对了。
李生咧着嘴角傻笑一声，心中默默吞下后半句：“生日早起，意味着能早日重生吗？”
父子俩去挑选了喜欢的蛋糕，订好半个小时后去拿蛋糕。
中间的空窗期李生带着小烊去赶集，镇上的集市早早的就开了，七点钟的街道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街道两旁的摊贩用力的吆喝着，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卖药的、卖吃食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小摊贩开着那自动吆喝的喇叭，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耳边。
“好热闹，爸爸。”
小烊牵着李生的手兴奋的蹦跶，好几次都想挣脱开父亲的手独自跑出去看看那些新奇玩意儿，奈何自己的小手被爸爸死死的攥紧了。
这是属于他们父子俩第一次赶集的快乐时光，兴许……今天也是最后一次了。
“小烊，你喜欢白枕舟哥哥吗？”
“上次来家里的大哥哥？”
小烊啃着包子，呆呆的点头问道。
“对，喜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嗯……我喜欢和爸爸待在一起。”
李生无奈的笑着摸了摸小烊的脑袋说道：“过完这个生日，爸爸要出一趟远门。”
“爸爸你要去哪儿？”
小烊紧张的放下包子，小手瞬间抓紧了李生的大手。
“爸爸要出去打工挣钱，才能给小烊买好吃的呀。”
“我也要跟爸爸你一起去。”
“不行的小烊，你必须留下来读书上学。”
李生给他讲了很多很多的大道理，他好想小烊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给一个五岁的孩子讲这些他根本听不明白。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烊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李生的腿不撒手。
哭天喊地的不准他走，一路上怎么都哄不好。
“小烊不哭，我们回去吃蛋糕好不好？”
“爸爸你不能走，我不过生日了，你不走好不好？”
小烊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的攥紧李生的一角不放手。
高高兴兴地出门，却是哭哭啼啼的回家，再美味的生日蛋糕都抵挡不住李生要走的悲伤。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生忍不住蹲下身来一把将小烊紧紧抱进怀里，眼中包着的眼泪打着旋儿硬生生被憋进了肚子里。
“小烊会等爸爸回来吗？”
“小烊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李生不舍的摸着小烊的小脑袋，下巴枕在小烊小小的肩膀上。
“小烊听话，一定要好好读书，爸爸以后才不会太辛苦的出去挣钱。”
“好，爸爸也要答应小烊快点回来。”
两人拉钩为誓，在一片金色的稻浪中承诺了彼此的未来。
李生拉着小烊回地窖时，门口站着两个警察，与他预想的差不多。
“我待会儿就走，走之前，我能先给小烊过完生日吗？”
这是他临走之前最后一个请求。
为什么要将小烊的生日定在这一天，只因为他的生日，也在这一天。
南乔换了衣服忍痛坐在板凳上，自我请求留下来给小烊过完生日再带着小烊一起走。
唱生日歌、吹蜡烛、吃蛋糕……
原本幸福的步骤在今日显得无比的沉重，虽然大家都盯着虚伪的脸面伪装成很高兴的样子，但小烊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漏出过一丝笑容。
小小的心灵不知道为什么过生日的时候要有警察叔叔在，他们家里有坏人吗？
“小烊今年许的什么愿望？”
李生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烊说完跑进屋将自己提前给爸爸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给他。
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叮当作响。
“送给爸爸的礼物？”
“嗯。”
南乔鼻子酸的不行，偏过头去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该走了。”
为首的警察为了给他在孩子面前留下最后一份体面，没有当着孩子的面上手铐。
警察带着李生上了警车，车在前面开，小烊哭天喊地在后面追，跑得很快很快，如掠过乡野间的风，后面的警察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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