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离开后裴玄度就回了公司，一直在公司处理各类大大小小的事情，呆到了晚上九点。
闲下来时他打开了手机，先把这段时间里杨露白发来的消息挨个回了，才继续往下看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王良珍半小时前给他发了句：你胆子还挺大。
这句话没什么前后语境，看起来让人有点迷惑，但是裴玄度还是很快猜到，大约是钱导演对王良珍说起了他们聊天的内容，以及他的表态。
裴玄度回复她：好不容易拥有一次特权，我可不得好好使用吗。
王良珍：特权？
裴玄度：我可是你找来的人。
王良珍回他一个发怒的表情：你差不多行了，别拿我的名号为非作歹，烦死了。
王良珍：我说他怎么会选择来跟我说。
王良珍：烦死了！
裴玄度看着王良珍回过来的消息，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不擅长交友，但很擅长观察人，《灰蝶》拍摄的时间不短，足以他把王良珍摸透了。
或者说，从王良珍刚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能看得出来，王良珍虽然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很强的攻击性，不然他也不会把她往杨露白身边带。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他靠着从王良珍那里拿来的特权惹麻烦的时候，王良珍只能说句：烦死了！
——这点小麻烦，就当是对她总以前挤兑杨露白小小惩罚吧。他有点恶劣地想着。
收起手机，关闭电脑，裴玄度起身准备再收拾收拾就离开，有人在这时敲响了他办公间的门。
他回头去看，进来的人是吴桥武。
“不是让你可以先回家吗？”裴玄度对他的到来有点意外。
“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有人想见你，我就顺便把她带上来了。”
“想见我？谁啊？”
“一个年轻女孩，可能也是想上那档综艺的小爱豆吧。”
裴玄度的公司现在还不具备很强的造星能力，但是他的公司目前已经和一档选秀类型的综艺节目达成了合作，他收一些小爱豆送到选秀节目去，从中赚取很少的金钱，为的只是借助综艺打出小爱豆的名声，把公司的价值也抬上去。
近些天的确是有些小爱豆闻讯而来的，他不是爱摆架子的人，只要自己有空，基本就会亲自见。但是来得这么晚的，还真是从没有过。
裴玄度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了，点点头说，“那你让她进来。”
接着，吴桥武就出了门，把人带进来了。
裴玄度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思洁？”他先是问出了声，又扭头看向吴桥武，“你不认识唐思洁？”
吴桥武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她怎么这么眼熟......我居然没认出来。那老板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吴桥武出了屋，顺便把门带上了。
裴玄度的目光落回到唐思洁身上，心里忽然对吴桥武认不出她不感到那么意外了。
吴桥武见唐思洁最多的时候应该就是《先知》拍摄期间，但是那时候唐思洁基本上是一直扮着剧里扮相的，走的是明艳活泼的路线，日常中的她不化浓妆，但是毕竟是个女明星，出门总是精致得体的。
此时的唐思洁完全是素颜，穿的衣服也低调得过了头，看起来像个刚刚上大学的女学生一样。
裴玄度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带着笑意说了声，“请坐吧。”
唐思洁没马上坐下，站在那里问他，“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啊？”
“干嘛一副失恋人士的模样，形象不要了？”裴玄度很配合，让问就问了。
唐思洁这才拉过椅子坐下，双手放在电脑桌上拄着脸，颓然道，“我可能还没恋就要失恋了，我为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呢？我总是那么急。”
“急点不好吗？像我这样拖个没完的通常到最后都是人财两空，毕竟不是谁都像杨老师那么好，愿意等那么多年。”
“......”唐思洁坐直身子，“我正被失恋的阴霾笼罩，你可以别秀了吗？”
“我秀了吗，我真没意识到。”
看着唐思洁一脸无语的样子，裴玄度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这不是帮你调节一下心情么。说说吧，怎么会想着来找我的，我看起来可不像什么知心大哥吧。”
“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今天来你公司面试了，兴冲冲地和我说了一大堆。”唐思洁笑了笑，说，“她以为我还喜欢你呢。”
“然后呢，你告诉她你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不是。”唐思洁摇了摇头，“我告诉她，我好像并不能明确什么叫喜欢，而且我所谓的喜欢，好像总在给人添麻烦。所以今天我是来道歉的，之前喜欢你的日子，你应该挺困扰吧？”
“你吃错什么药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裴玄度认真反问她，“你哪里让我困扰了？”
唐思洁被噎了一下，挠挠头说，“比如没有边界感，当时总在现场缠着你之类的？”
裴玄度笑了一声，“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小妹妹，一个不错的朋友，没人会为这个困扰。那时候我还拿想挡你的借口和杨老师说过几次话，严格点说我还得谢谢你。还有，你看杨老师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就连她都不把你当一个麻烦，说明你真的没对我、对我们造成什么坏影响。”
“是这样吗。”唐思洁从裴玄度的话里摘出了一个关键点，喃喃地说，“可能他也只是把我当妹妹。”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的想法不能等于何洛希的想法。”
唐思洁脸色一变，站了起来，“谁说我在说他了！”
“好好好，我顺口说的，你别这么紧张。”
可唐思洁还是意识到了不对，立马拍了一下桌子，倾身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裴玄度往后一撤，“......我会被灭口吗？”
门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唐思洁和裴玄度一同往那个方向看过去，裴玄度出声问了句是谁。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声线在回答，“我，何洛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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