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初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三番五次接近她的目的，就只是因为喜欢她吗？
如果不是，他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凉初抬眸，看到希诺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分。
显然，这契约对他是有一些伤害的。
他本来就虚弱，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今天还强行定下契约，也不知道身体要不要紧。
“你……”凉初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没事吧。”
“我没事，好端端的你怎么这么问？”希诺露出轻松的表情。
凉初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诺看不清凉初的表情，没来由的有点心慌。
难道她还是生气了？
凉初突然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隔开了一条口子。
温热的血液流出，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希诺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口水，但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看来契约是生效了。
希诺松了口气。
凉初却把手指伸到了希诺面前，笑容清浅：“尝两口？”
希诺摇头：“不用了，我厨房里一冰柜的血袋，够我吃一个月。”
凉初歪了歪脑袋：“但我看那些好像都是人造血，你不是说只有人血才能让你快速恢复的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希诺讪笑。
当时他只是想要凉初关心他，才故意这么说，但并没有真的吸她的血的打算。
“那我口子都划开了……”凉初转了转眼珠，直接把手指上的血抹在了希诺的嘴唇上，“就这样好了，刚刚你也给我抹过，我这算是还给你的。”
说完，凉初转身回了卧室，不给希诺说话的机会。
她只是不希望希诺太虚弱，到时候和费尔打起来，万一把希诺抓过去当人质多麻烦。
至少也得让他有力量自保。
嗯，就是这样。
希诺看着凉初离开，有些愣神。
唇上的鲜血还带着体温，气味香甜，他犹豫一秒，这才小心翼翼舔了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点的血，他居然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希诺看着卧室的方向，心里有些喜悦。
她一定是在乎他的，不然怎么会主动给他血喝。
*****
一周后，血族的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万宁死在一个人类的手上，而且这个人类还得到了费尔之前试图毁灭人类的道具。
更有传言说，这个人类已经知道了消灭道具的办法，正在着手进行准备。
大多数血族都只是把这个当做谈资，对他们而言，那些东西都与他们无关。
而且道具被毁了更好，人类不灭绝，他们才能有食物。
虽然现在有了人造血，但口感远远不及人血好吃。
大多数的血族都不会亲自出去捕猎人类，但都会隔三差五去血站买一两袋血回来换换口味。
没了人类，他们还吃个屁啊。
但谈论这件事的血族多了，自然而然就传到了费尔的耳朵里。
那天晚上万宁没回来，费尔就派人去别墅找，结果不仅人没找到，也没翻出道具，他就感觉情况不妙。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杀了万宁的会是一个人类。
或许是个血猎，只是传出来就变成了“人类”这样的说法？
他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打听到那个人类住的地方。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小区的楼下，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去比较好。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动粗的血族，如果能直接简单的要回来，最好不过。
费尔还在想方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你是费尔吗？”
费尔回头，就看到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站在那里，笑容灿烂。
“你认识我？”费尔语气平静，明明有些好奇，但这种情绪很淡很淡。
“对啊，我专门问别人要了你的肖像呢。”凉初笑眯眯地点头，“不过因为没有照片，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你呢。”
费尔闻到了好闻的气味：“你是人类？”
“是呢。”凉初点头，“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类哦，我主动到你面前来，开不开心？”
费尔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他问：“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道具？”
“我拿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道具呢，只是觉得特别就顺便拿走了。”凉初实话实说。
“那不是你的东西，还是还给我吧。”费尔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淡，甚至带着点商量的意味。
凉初手一翻，道具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既然你看起来这么讲道理，我也不为难你。如果你想要，就拿琉璃球来跟我换，好吗？”
“你想要这个？”费尔稍稍撸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了一个红绳编织的手环，手环上四颗颜色各异的琉璃球点缀着，显得很是华丽。
系统立刻跳了出来，【宿主，他的身上确实有很浓郁的记忆碎片的气息，检测锁定应该是在琉璃球上。】
凉初笑容满面：“嗯，就是这个呢。”
“这个我不能给你。”费尔语气淡淡，他放下衣袖，重新遮住手环。
“为什么？这里面有一颗琉璃球本来就是我的，你难道不应该还给我吗？”凉初对费尔讲道理。
不知道怎么回事，费尔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一个想要毁灭人类的血族，她一直以为会是那种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的、疯狂的、可怕的气息的家伙。
可这些，在费尔的身上统统看不到。
相反，费尔太平淡了。
他的脸上少有表情露出来，不是冰冷，而是那种淡淡的模样。
他的眼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不是冷漠，而是单纯的没有情绪波动。
他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多少生气的将死之人一般。
虽然费尔本来就是个吸血鬼，但他所展现出来的感觉，是凉初在其他吸血鬼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仿佛是个空心木头做的人一样。
了无生气，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
“原来，是万宁抢了你的。”费尔淡淡地点头，“那你杀死他，倒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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