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生接过来碗筷骂道：“你今天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你别吃了，饿着吧。”梁月真的觉得自己太惯着他了，直接把那块肉夹出来自己吃！！
这种人吃什么肉啊。
就活该饿肚子！！
陈根生欲言又止，他好久没吃肉了，现在还被她抢了，过分。
气咻咻转过头。
准备吸烟生闷气。
没想到烟杆没找到，气死了！！
“叩叩叩……”
门被敲响，梁月不需要猜都知道是谁，无非就是懂礼貌的小儿子：“小文啊，进来吧。”
“好。”陈博文进来，顺带把门关上，外面风实在太多了。
却不知道他关门时，他大哥二哥也过来了。
“小文呐，你有什么事吗？”梁月边问边扒饭，老头子不吃，可不能浪费了。
“娘，那个……服徭役，我真的要去吗？我很快就要下场考试了，现在需要好好复习。”陈博文打心眼里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跟自己有关。
现在是他最重要的时候。
要是不好好复习。
那之前的学习不就是浪费了吗？
“小文啊，娘也不想你去啊……”梁月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陈根生见此吓一跳，焦急地问：“你干嘛了，遇到什么事情了不成？”
“什么遇到什么事情了，之前玉娘怀孕的时候，我和别人聊了，那服徭役太多的人，很容易没儿子，你想想老大为了这个家整天操劳，还总是去服徭役，最终落得没儿子的下场，要是再让他去，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梁月坐在炕上眼泪哗哗哗地掉。
屋内屋外四个男人都精神一震！
特别是陈根生，心中有股很复杂的情绪涌现出来，憋屈，后悔，恍然大悟，但最终只是让他沉默。
在他身边的陈铜生看看大哥，也涌现出了一股愧疚感，他还总是因为大哥没儿子嘲笑他，现在想想，他真是禽兽不如啊。
屋内梁月继续说道：“小文啊，不是娘要你去，是抽签决定的，还有我想着，那服徭役的人也是会对读书人优待的，你去跟人家说你认识字，他就能让你管着大家，真的。”
陈博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文，你这些年来，一直拿着公家的钱，你大哥二哥心底肯定会有点怨言，未来你会如何，说实话，我们心底都没数，我就是想着，你稍微付出一点，你大哥二哥心里也能平衡些，你们是兄弟，永远的一家人。古话不是说的好，家和万事兴，我不希望你和你两个哥哥未来因为钱大闹。”
梁月握着他的手：“小文，你知道你这些年花了多少钱，你大哥又赚了多少钱吗？”
对上母亲那通红的眼眶，陈博文忽然感觉心头有重重地石头压下来，压根没有勇气问出口，想到大哥为了家庭牺牲那么大，心底也逐渐变得愧疚。
“娘，要不然我给大哥二哥写欠条吧，等我服完徭役后会努力考试，若是成为秀才，就能有钱，还能给家里田地免税了。”
“我就知道我家小文是个好孩子，但这件事情，你和你大哥二哥商量，那是你们兄弟的事情，但你能想到这点，代表你长大了，我家小文识文断字，也是心思纯善的孩子，娘很骄傲，能有你这样一个孩子。”
梁月眼神中的骄傲都要溢出来了。
之前陈博文也会被夸，但如此直白的夸赞属实是少，被亲娘那满满骄傲地眼神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
想到自己每次回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要钱，压根没管过家里人，都不是娘说的那样好，陈博文就变得越发愧疚起来。
“娘，我会和大哥二哥商量的。”
“嗯，好。”梁月看着他的目光真的无比慈爱，就如同看着最心爱的宝贝。
陈博文有点扛不住。
赶忙出去了。
屋外的两人听到小弟出门，火速逃离，陈铜生去了躺灶房，就跟着大哥来到屋外，看大哥黯然神伤，就忍不住说：“大哥，我孩子就是你孩子，要是未来那两个臭小子不好好孝顺你，我弄死他们。”
陈铁生嘴唇动了动，最终是没说什么。
雪花不断落下，外面一片白茫茫，寻找着他们的陈博文也出来了，看到两人，犹豫片刻才走到他们身边：“大哥二哥，你们在这呢。”
“小文啊。”陈铜生招招手让他过来待着：“我们从灶房偷偷拿了几个红薯，你没吃饱吧，走，我们去找个地方烤红薯去。”
被二哥带着的陈博文有瞬间恍惚。
小时候，他似乎一直缠着大哥二哥，怎么慢慢就开始嫌弃他们了呢。
三人找到一个没风雪的山洞，捡回来一些树枝开始烤红薯，顺带也可以烤火。
烤好的红薯真的比蒸出来要香很多，皮都变得皱巴，掀开一看，那热腾腾的白雾就升起，大力吹吹，小心翼翼咬一口，入口即化，甜得流糖流蜜，香糯无比，在寒冷的冬天吃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无限幸福。
陈博文看着大哥二哥蹲在那吃得开心，也把拟好的借条给他们：“大哥二哥，家里的钱都是我花的，这是我给你们打的欠条，你们拿着。”
两张借条都是二十两。
也不知道是多是少，但落在两兄弟眼里，都是超级巨款，反正他们是不敢拿这笔钱的。
害怕被爹娘打死。
陈铜生撞了撞大哥，让他表态，陈铁生看看自己被撞的肩膀，有种久违当大哥的感觉。
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弟就说：“你能写欠条我们就很开心了，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计较，你之后好好读书，去当大官，给娘弄个诰命回来就好了。”
“对啊对啊，你好好读书就成了，读书可不容易了。”陈铜生拍了拍他肩膀，“小小年纪的，别想那么多。”
“我……”
陈博文望着掌心的两张借条，来之前，他本来是心思沉重，可如今唯有热泪盈眶。
可三个男人，哪能太煽情，陈铜生当即就说，“小弟，你现在可是十七岁了，很快十八了，有喜欢的姑娘没有啊，我跟大哥十六岁可都成亲了，你想不想姑娘，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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