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帝王掌握着生灵的生杀大权。帝王一怒，血流千里，这句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但可笑的是，掌握了别人生杀大权的人，大部分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死。
凶剑一出，浩大的君威立刻出现了一丝动摇。原本的风轻云淡化为一丝凝重，虽转瞬即逝，但是却瞒不过杨凡的眼睛。
第一次，白素锦感觉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对面那个原本如同蝼蚁一般的身影，竟给了他莫大的威胁。
剑意的碰撞平静且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剑心受损。轻者剑道蒙尘，难进寸步，重者信念崩溃，剑道一途功亏一篑。
无形的暗流涌动，卷起阵阵浮尘，微风过处，留下道道剑痕。剑舞台以万年玄铁所铸，历史上能在剑舞台上留下剑痕的天才，寥寥无几。现在，又多了两个。
铮～！
剑意接触，竟发出金铁碰撞的清脆。仿佛这并不是剑意的比拼，而是真的有两把长剑在激烈碰撞。
“呃～”
一声闷哼，殷红的鲜血自鼻腔涌出，顺着杨凡的嘴角滑落，滴滴答答在剑舞台上留下几点猩红。白素锦毕竟是天才，凶剑的剑意虽然凌厉，但还是稚嫩了一点。更何况，杨凡接触剑意，只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不错的剑意，但是和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但是这场比试，我一定要赢，哪怕粉身碎骨。”
“哼，冥顽不灵。”
一身冷哼，如同帝王君临，凶剑的剑意一顿，破碎成片片锋芒，消失于虚空之中。
“哇～！”
一口逆血无法压制，喷涌而出，染红了杨凡的视线。与白素锦的第一次交锋，完败。
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张嘴吐出一口泛红的唾沫，杨凡的嘴角咧开了一丝狰狞。
“再来！”
凶剑再起，似乎比之前更加凌厉几分。然而结果依旧徒劳，面对君威，只不过是多坚持几秒罢了。
小黑在台下上蹿下跳，恨不得咬上白素锦两口。瓶儿的手掌紧紧握起，修长的指甲刺进掌心，却浑然不知。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看到莫芷兰那略带快意的笑容，心中一痛。
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了吗，或许并没有，只不过之前的条件有限，所以莫芷兰隐藏的很好。以她现在的身份，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掩饰了。
“我就说那小子不是白师兄的对手，你看，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唉，可怜哦，或许在别的地方，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可惜遇上了白师兄。”
耳边的风凉依旧刺骨，杨凡充耳不闻，挺立的身影依旧倔强。
“再来～！”
“再来～！”
“再来～！”
一次……
两次……
三次……
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
杨凡不想输，也不能输……
“这小子是不是傻了，这样下去，他的剑意会崩溃的。”
旁人自然知道剑意碰撞的凶险，同样却也能感受到那股凄凉的肃杀。油然的，升起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就仿佛一个绝世的杀手，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的冲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那染血的身影，那一次次明知不可为却又坚定不摇的信念……
是啊，白素锦是当之无愧的帝王，而杨凡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巨大的身份差距，无疑是以卵击石。但是这义无反顾的壮烈，似乎感染了所有人。
为白素锦喝彩的声音不知何时开始变淡，最终完全消失。虽然不知道杨凡为什么一定要接受白素锦的挑战，但是他表现出来的坚持，值得所有人都敬佩。
“不知为何，我突然希望他能赢，最起码，不要输得太惨。”
“我也是……”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共鸣。杨凡的身影，仿佛是一个不畏艰险，攀登巅峰的勇士。虽然过程凶险，但是却坚定不移。蓦地，有人仿佛在杨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初踏上修仙之旅的那一刻，何等的意气风发，誓要将所有的困难踩在脚下。只可惜仙路漫漫，多次的挫折之后，便开始心灰意冷，随波逐流。
杨凡的行为，仿佛是唤醒了心中那份最初的坚定。
大部分时候，人们不是缺少目标，只是缺少了一个榜样。在面对天才时，自觉无法超越，便开始接受自己的平庸。久而久之，再想做出改变，却发现已经无能为力。
场面出现了诡异的宁静，除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大部分人都攥紧了拳头。杨凡不强，甚至在大部分人眼里，可以说是很弱。一气境的修为，放在大衍道宗，根本就是垫底的存在。或许因为某些原因，杨凡莫名其妙背上了天才之名，但这些大衍道宗的弟子，在进入大衍道宗之前，又何曾不是天才。
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可有那样的勇气，可有那样的信念？
答案很显然，并没有，所以他们希望杨凡能赢。
杨凡已经伤得很重了，剑意的碰撞虽然不会损坏肉体，但是精神的伤害往往比肉体更加严重。意念已经模糊，要不是不服输的信念支撑，杨凡恐怕早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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