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鱬松开手，犹豫着开口，“大概，以为马鱼会帮忙吧……咱们不是都用了玉尾阵了么……”
齐全扯嘴一笑：“你觉得，你之前编的那一番话，信的人有几个？”
赤鱬放弃了，右腿向前一撇，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楼梯扶手上，“好吧，那你想怎么做？”
齐全倚在另一侧扶手上望着赤鱬：“怎么做还没想好，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讙兜的一次试探，一次对马鱼，对我们俩的试探。”
“那就是说一定要去咯？”
赤鱬双足发力一跳，弹身而起，伸手向齐全抓去。
“等等！”
“什么等等？”
“你再跳一次！”
赤鱬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又跳了一次。
齐全一脸惊喜的望着赤鱬，喉结急速滚动，“刚刚，有风！”
赤鱬沉默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捏了捏手，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最后没忍住，狂暴大喊，“我动静那么大当然会有风啊！”
齐全激动得两颊通红，一双拳头在身体两侧来回舞动，“不是这个，我是说，我刚刚感受到了，风。”
赤鱬反应过来：“马鱼给的难道不是一次性的？可是你不是人类么？怎么可能可以承受那么多的巫力？”
齐全愣住：“人类，不能接受过多的巫力么？”
赤鱬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是说不能，就是比较危险吧，毕竟族类不一样，身体构造也不一样，但是只要度把握得恰当就没事……”
望着齐全耷拉下来的眼皮，赤鱬心里猛地一跳，完了完了，再不做点什么回头一定被马鱼打死，说不定她一个生气，之前答应自己的条件就得作废。
“齐全！”，赤鱬突然凑近齐全，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沉重，“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她？”
齐全双眼无神的沉默着，有些微弯曲的额发在金黄色光线的照耀下，泛出清澈温润的光泽。
赤鱬用力握住齐全两肩：“她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我一个旁观的都相信她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情，怎么，你自己反而不信了么？”
齐全纤长的睫毛宛若受惊的蝴蝶一般，颤抖着扑扇了两下。
他莞尔一笑，抬眼望向赤鱬，像是浩瀚星河坍缩成了两个熠熠光点，他轻声说了句，“我信她。”
赤鱬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心慌，惶急地退了几步，嘴里喃喃念叨着，“信就好信就好……”
“好啦~”，齐全拍拍赤鱬，“现在要麻烦你等我一下，等我完全掌握了就带你去见讙兜！”
传音，还能用么？
马鱼想着上头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想着卓珊离开前那一番话，怎么都不敢轻易试探。
“马鱼？你现在怎么样？”
是齐全！
笃笃笃——
卓珊来了！
马鱼张惶之间匆忙扯好被子闭眼装睡。
毛边袜子在木地板上的摩擦声，弯腰扯动骨骼发出的咔哒声，餐盘离开矮桌的细微悉索声，最后是圆柔的掩门声。
马鱼猛地睁开双眼，房门被急速推开，突然，卓珊笑意浓厚的脸出现在门边，“好啦~去找你的小伙伴吧，多经历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房门再次阖上，马鱼一时间有些弄不懂卓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如果按照卓珊的话和他们之前的推测来看，天界肯定是利用了巫族，并且在利用的过程中可能让巫族失去了永生，或者长寿的能力，等等，卓珊特意提到了长川！
没记错的话，当时长川手下的巫族勾结部分人族及其他族类试图攻击天界，长川在十三人阵已然发动的情况下以身为祭来阻止阵法，最后因为力竭消散在天地之间。
也就是说，长川最开始的时候被天界忽悠着当了巫主，后来又为了保护天界以身殉职，她死了之后，巫族再没有比她更加强大的力量，而且巫族本身在这场战役中也损失惨重，其他各族因为后面紧随而来的泛滥洪水也备受重创。
这样算下来，在这场战争里，唯一全身而退的就是天界了！
所以卓珊她是想……
马鱼伸手捂住自己嘴巴，生怕惊叫出声，如果他们的意图真的是这个，那他们现在肯定不敢动自己，更不要说惹自己生气了，至少，他们得保证在七月七号上天汇报这一天，自己这边不出什么岔子。
放心之后，马鱼一个鱼跃从床上跳到地面，凝神感应了一下后，一个眨眼消失在原地。
“马鱼！”
齐全听到赤鱬的惊呼后猛地抬头，“终于看到你了……”，他紧绷的背脊嗡的一声松弛下来，起身走向马鱼，“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我的传音？”
“之前怕卓珊察觉所以没敢回传，不过现在没关系啦~”
马鱼伸手搂住齐全：“这些回头再说，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赤鱬赶紧上前一步：“讙兜约了我们今晚八点北辰洞见，还有——”
“还有什么？”，看着赤鱬吞吞吐吐的样子，马鱼有些莫名，“有话就说，说一半留一半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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