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嘛。”很少有她说不清的事，南无乡不禁觉得有趣。
“事关龙天和妖族小皇子。记得龙天的原身一条墨蛟，而在蛟龙族中，纯粹的墨蛟是很少的。巧的是，当年与小皇子一同失踪的，还有一个妖庭的女官，其原身也是一条墨蛟。”黎明雪也只好慢慢儿说。
“你怀疑这是龙天的母亲？”
“按照蛟龙族的孕期推算，她恐怕就是龙天的生母。”黎明雪确定的说，“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女官与小皇子一同失踪后，妖皇按下了女官之事，只追查小皇子的下落。若说妖皇懒得理会一个女官的事倒还合理，刻意掩饰就大可不必了。更奇怪的是，妖庭的侍卫首领龙天，一直在背着妖皇调查这个女官的消息，直到小皇子返回妖族。”
“这么说妖庭的龙天，还可能与龙天有关了。”
“我在百翠轩作客，常与妖皇妃谈论一些事情，偶尔听闻此事。可惜我怕暴露龙天的身份，不敢往深了问。我猜测龙天的父亲要么是妖皇，要么是另一个龙天。”
“啊！”这可南无乡吓了一跳。
“按照妖族诞生子嗣的规律，妖皇是先天，可以与女官墨蛟诞生后嗣。龙天属于蛟龙，同样有这个可能。两人事后一个想要隐瞒些东西，一个又想弄清些东西，实在引人遐想。”
南无乡不禁陷入沉思，甚至生出一点儿期望来。
他一生做事，对错总有个底。唯有在凉河口屠蛟，杀死龙天生母一事，一直难说对错。按说他身为人族，闯荡江湖时杀掉一个妖物再正常不过了。可在屠蛟之后，软趴趴的龙天破卵而出，却唤起他一丝恻隐之心。
多年来他一直有向龙天坦白此事的想法，却又担心平添一段恩怨。起码龙天若想报仇，他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偿命，到时又是一场激斗。若是能找到龙天的生父，也算弥补一点儿遗憾，再不济也是解决此事的另一种可能。
“反正今夜就探万花庭，把另一个龙天抓来问问不就好了。”南无乡突然想到。
“麻烦在于，另一个龙天已经死了，动手的正是与你关系匪浅的龙天。”黎明雪无奈的说，“他杀了龙天，变化成龙天的样子，天天到传藏殿看书，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南无乡急道。
“妖皇妃说的。她养了很多有趣儿的东西，妖庭里很少有事情可以瞒过她。”黎明雪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读出他的想法一样，“如果他的生父是龙天，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但若是妖皇的话……”
“不会的。”南无乡面漏少有的难色，“妖族在血脉上的天赋远超人族，蛟龙族更是如此，他们若是父子，照面时应该有所感应。”
“很难说血脉之力对龙天还有没有用，你说过妖皇修行化龙诀，体内血脉早换了几遍了。龙天的化龙诀也不差啊。”黎明雪提醒说。
南无乡再度沉默。这次来妖族，有请龙天与金道人回去联手对付妖皇的意思。这是金道人的夙愿，也是他们的约定。正是因此，他才会在击杀金蛟王后，把四海瓶交给龙天，让他以金蛟王的身份返回妖族，增加实力的。可现在，妖皇可能是龙天的父亲，还要让龙天参与此事么？
“倘若能弄清他的生父是谁，事情就简单了。可偏偏他的生父可能是两个人，还一死一生，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黎明雪见他愁眉苦脸的，也跟着连连摇头。
“若把这个模模糊糊的猜测相告，那么他可能杀掉了自己的生父，并且要去对付的人，同样可能是他的生父，对他也太残忍了些。”南无乡苦恼的说，“而且，妖皇是个像样的父亲就罢了，偏偏他不是个讲究父子之情的人。”
“无论龙天与妖皇有没有关系，既然他修行了化龙诀，他们互为彼此的修为宝藏，肯定无法善了的。”黎明雪又指出一个关键。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另一种可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南无乡是杀死龙天生母的几人之一，如果龙天真是妖皇之子，他们反而联手的话，南无乡就遭了。她必须避免此事的发生。
“虽然妖皇不是个像样的父亲，可如果妖皇就是龙天的生父的话，我一定会告知此事的。现在只是可能，但也要让他有个选择的余地。我一会儿就去拜访他。”南无乡想到一个变复杂为简单的办法。
“你是该拜访他。有他现在的身份掩护，万花庭的行动会顺利许多。”黎明雪同意此事，却口风一转，“可在告诉他生父的事情时，要连另一种可能也一起告诉他么？”
她被南无乡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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