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异世，琴棋书画乃最基本要求，可以说路知瑶也算是从小学习书法，集各大家之所长，最终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学校里配的书法墨，虽然比不上当初，但也够用了。
她先把毛笔全部浸入清水中，待完全湿透后，才落入墨中，又在墨盘边缘反复净墨，最终拿起毛笔仔细端详。
墨，过于厚重。
在行笔过程中，可能会行成粘滞，轻者重墨，重者书法不流畅。
再看路知心那边，已经开始动笔。
她记得路知心习的是小楷，讲的是浓淡适宜，但路知心行文流畅，丝毫不受阻碍，难不成两人的墨不同？
现在，临时再换墨也已经来不及了。
“厉主任，你能上来为我磨墨吗？”
路知瑶忽然冲台下开口。
这一叫，满座寂惊。
路知瑶……竟然叫厉主任给她磨墨，疯了吧。
更疯狂的是，厉主任径直起身，没有二话，就朝台上走去。
“这……”
赵树平不禁望向了校长。
校长只是一副慈母笑，捋了捋并没有胡子的下巴，不可说，不可说啊。
等厉夜行上台后，路知瑶根本无心在意他人反应，直接把墨递给他，“快点，我时间不多了。”
一旁路知心听见动静，稍有分神，笔一顿差点出了差错，于是不敢再有半点分神。
墨汁经过清水重新调和，很快在笔尖凝聚成水滴状。
路知瑶这才满意，刚要下笔，又扭头道：“你靠近点，这样我用墨方便。”
于是，男人又靠近了一点。
不少台下同学都屏住了呼吸，就连何聃也不敢玩游戏了，张着嘴，痴痴地望着台上。
虽然厉主任是第一次监学，但往年偶尔也会在校活动上出席，加之不少人家里从商，或多或少都从父母口中听过厉夜行的威名。
当然，绝不是一好相处的主。
也就当初曾经去路家抓，奸的几个校报记者，认出了厉夜行，惊讶之余，竟有些羡慕路知瑶了。
厉夜行抿着唇，站在路知瑶身后，目光掠过肩头，停留在她笔锋上。
“这墨有些杂质，要不要换一块？”
厉夜行皱眉。
要知道，一副好的书法，不管从纸质选择，还是用墨，都是很有讲究的。
“不必了。”
杂质问题，路知瑶早已发现。
再想作讲究流畅的行书自然是不行了，便选择了自带苍劲的魏体。
浓墨沾染后，重重一笔，浸入宣纸。
随后稍作停顿，笔锋急转直下，伴随着纤细的手腕左右摆动，一个“善”字便跃然纸上。
这个善……
着实出乎厉夜行的意料。
字有清秀，典雅之分，自然也有古朴，锋利之别。
厉夜行料到路知瑶会有一手好字，但到底是出自女人之手，无外乎娟秀，典雅，再者别出心裁，瘦金一流。
不曾想，那白皙纤细的手腕之下，竟有一股苍劲之力，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拙”。
这般风格，一般出现在年长者，经历过岁月沉淀和笔法磨砺后，才会稍有所成。
就比如，他所熟知的叶明非爷爷叶老，便是这一派的代表。
很快，路知瑶笔下已出现一段话：
上善若水，惟善以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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