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嵌开一道小缝……
那个纤弱的身影正扯住棕熊的后腿努力往一边拖拽。
拖不动,重新改为推。
推不动,怒了,狠狠踹了一脚。
她忍不住想笑。
终于,又一个身影出现了,是她的姐姐。
于是两个柔弱的女子共同对付那头体格尚不算庞大的棕熊。
她艰难的转了目光,往来路看去。
宇文玄铮已经走了,那几个禁卫正在离开,那头叫小白的猪再次被夹到腋下,一任它怎么嚎叫亦避免不了被带走的命运。
的确有人来救她,可却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她有多久没有近距离的看过他了?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在新年的家宴上,她和同样被各种宫廷活动习惯性遗落的姐姐被安排在末座,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明黄的龙袍很耀眼,耀眼得连他的面目都看不清了……
头顶的阳光很耀眼,耀眼得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锦翎……”
宇文玄铮已经赶回,手中扬着一套男式的长袍。
苏锦翎跑去接过长袍,转身要走。
宇文玄铮一把抓过她:“你的耳朵怎么了?”
苏锦翎一摸……
耳朵上好像糊着一层东西,干巴巴的,还有点痛……
见她满脸迷惑,宇文玄铮大怒:“怎么受伤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是半日,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经历了生死劫,导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哪有工夫想这个?
终有太医驾马赶来。
苏锦翎急忙挣脱他跑回去。
将袍子裹在宇文依蕾身上时,不小心牵动了伤处。
宇文依蕾眉心紧锁。
苏锦翎以为她会呼痛,然而却听她极轻的唤了句:“父皇……”
她一下子怔住了。
耳边传来一声极低的啜泣。
循着望去。
宇文依薇蹲在妹妹脚边,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正整理着那宽大的男式衣袍……
宇文依蕾被简单医治后连夜由人护卫着送回帝京的第二日,围猎照常进行。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烟尘卷着碎草向远处滚去后,宽阔的草场再次剩下苏锦翎一个。
她挽着缰绳,拍拍彤云的脖子安抚它的焦躁。
“姐姐……”宁双双怒气冲冲的骑着火红宝马赶来,小脸上满是恼怒,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兴奋:“宇文玄铮欺负我!”、
自她做戏企图诬陷自己后,苏锦翎是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可是她还偏偏往跟前凑,人前热络。切,人后冷嘲热讽,偏偏自己还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她突然又热情起来,可见周围一定有人出现。
果真,宇文玄铮自远处疾驰而来:“宁双双,你给我站住!”、
若是不知底细,还真要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人在打情骂俏。
待看到苏锦翎,宇文玄铮面色顿显尴尬,马速也缓下来。
“姐姐,你管管他,双双一旦看中什么猎物,要么就先被他一箭射死,要么就被他吓跑,弄得我现在什么收获也没有。他还不停拿弹弓射我的马……”
虽是告状,声音却甜甜软软的如同撒娇,然而更像炫耀。
苏锦翎皱皱眉,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只听说,但凡一个男孩喜欢捉弄一个女孩,便说明他对那个女孩有意。”
宁双双顿时脸一红,眸底光芒熠熠。
停在远处的宇文玄铮听到了这句轻语,立刻急了,马刺一磕就奔过来。
宁双双拨转马头,迎上他,中途停下,马鞭一指:“宇文玄铮,不许再跟着我!”、
语罢,策马狂奔而去。
“鬼才愿意跟着你!”、宇文玄铮恨恨道。
抬眸见了苏锦翎,顿感尴尬,一面担心她误会,一面又想着无论是否误会,她都不会对自己有半分男女之情,于是又黯然神伤。
纠结间,见她要走,急忙打马冲上来,一把夺过她的缰绳:“走,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我不要去射猪!”、苏锦翎大叫。
昨日她快马加鞭寻人求救时正遇上宇文玄铮,而宇文玄铮正指挥几个禁卫打算演一出好戏,那便是如何让小白以自然而勇猛的姿态出现而又恰恰可被苏锦翎射个正着。于是当时来不及将小白藏到安全之地,怕是一不留神就先喂了豹子,结果便一路带着去救宇文依蕾。
宇文玄铮哈哈大笑,也不管她抗议,牵着缰绳往远处狂奔而去。
青山淡淡,仿若一条披帛静静的卧在远处;绿草萋萋,其上缀着散碎的野花,好似一匹清新可人的丝绸,最难得的这片清新竟还保有着逝去许久的。意;流水清清,涤尽一路飞奔的燥热,又将秋日浸泡其中,清凌凌的浣洗着,抖落一脉粼光;轻风悠悠,不同于来时所过平原上的强悍,倒像是一个温柔的少女在轻唱小曲,顺捎来花香水香鸟语虫鸣,一味在空气里酝酿着。
见苏锦翎有些目瞪口呆,宇文玄铮分外得意:“我说的没错吧?”
苏锦翎瞪了他一眼,却是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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