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啊？”
“师爷，瞧您说的！”
“我当初罗天大醮的时候，可是拜过祖师爷的，现在已经算是龙虎山天师府的正式弟子了呢，您自己也认了的。”
“现在我找您这个掌门学习功法，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您知道的，我爷爷死的早，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教，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找您这个师爷了啊。”
说着，对此早有准备的张楚岚直接按照来时谋划好的那般抬出了他那死去多年的爷爷，无比鸡贼地跟眼前的糟老头子打起了感情牌。
“……”
果不其然，听到张楚岚说起张怀义，原本还有些吹胡子瞪眼的张之维当下就闭嘴了，表情也瞬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许久……
“咳——”
“当年还是我们太过于愚钝啊……”
“要是你爷爷怀义能对师父推心置腹，师父早就传他雷法了。”
“若是我能早点开窍，师父也不用为了我操碎了心……”
“那样一来，可能，当年那三十六人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吧？”
很意外的，在张楚岚忐忑不安的时候，张之维却突然就有些感慨唏嘘起来，然后眼神也变得更加地恍惚了，视线也不在张楚岚的身上逡巡，而是如同是穿透了他看向虚空那般。
“师爷……”
“当年，发生了些什么？”
虽然觉得眼前的老头子可能不会对自己说当年甲申之乱的事情，但是，看到机会难得，张楚岚就还是迟疑且小心地问道。
“也罢！”
然而，张之维却忽然大手一挥，然后原本浑浊恍惚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清明凌厉起来。
“当初，你那爷爷张怀义大耳贼学雷法就是为了劈我！而现在，你这个孙子却想要我教你雷法，那本该是绝无可能的！”
“然则……”
“既然你都亲自上门讨教了，还口口声声喊我师爷，我若是不教，日后死了怕是没脸去见那个大耳贼？”
“那我就姑且教一教吧！”
说到这里，没等大喜过望的张楚岚跪地叩谢，张之维却忽地伸手运炁拦住了他，接着才在张楚岚疑惑的目光下继续冷声道：
“我可以教你！”
“甚至还可以跟你说说一些你那爷爷当年的事情……”
“但是！”
“前提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道这里，张之维才伸出了一根手指示意张楚岚入座并目光炯炯地继续盯着张楚岚的双眼，然后等着张楚岚的回应。
“？？”
“师爷您请说！”
“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此，张楚岚不敢怠慢，赶忙正襟危坐地坐到了亭子里的那张之维对面的那围棋桌的石凳上，然后正色并大声保证道。
“很好！”
“那我且问你……”
下一秒，在张楚岚惊愕的目光下，老天师张之维指着他的丹田位置，然后还瞥了一眼远处那天师府后山的参天大树上某个位置后冷笑一声后才皱眉咬牙问道：
“你和那孽畜身上的看起来中正平和的剑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张怀义那大耳贼留给你的八奇技——炁体源流？”
所以啊，他下意识地就认为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炁体源流的结果。
其实在张楚岚刚刚向他跑来的时候张之维就看出来了，对方的身上有着另一股不属于龙虎山天师府功法的气，那股气类似于某种练习剑法的练炁士身上的剑炁，但是仔细感知又略有不同，看起来似乎更加自然、更加玄奥一点？
“你将其散播出去了？”
“连张灵玉那孽畜都学会了？”
问完，张之维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就那么微微眯着双眼紧盯着张楚岚，想要看看张楚岚能拿出个什么说法。
“！！”
听到自家师爷的那个不得了的问题，张楚岚心下一咯噔，原本镇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因为他知道，他那师爷问的那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奇技‘炁体源流’造成的，事实上他自己拥有的那‘炁体婴儿’是不是真的‘炁体源流’他都不敢肯定，还曾一度以为是那个无根生的‘神明灵’什么的呢！
当然了，现在要命的是：要是那真的是‘炁体源流’造成的就好了，他直接去大大方方地回答也就是了，反正八奇技什么的他已经不稀罕了，说了也就说了。
但事实上，他却并不能说，即便对方是他的师爷，是天师府的老天师张之维也不能！
“我……”
所以，张楚岚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瞬间只觉得如坐针毡那般，然后还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接着冷汗还不住地从头上往下淌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而张之维当然也看到了张楚岚的异常表现，虽说他心下有些诧异，但他却并不着急。
他就那么端着茶杯，吹着那飘着尿尿茶香的水汽并好整以暇地耐心等着，想看看张楚岚那小滑头又能作什么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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