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就见鬼媳妇正站在我身后面色淡然地看着前方的潘琳。
而潘琳，此刻也正看着鬼媳妇。两女四目相对，没有谁退让半分。
大厅里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潘琳看了鬼媳妇良久，忽然咬了咬嘴唇，目光缓缓下滑，落到了我的脸上：“我要你的回答。”
“我……”我看着潘琳，又转头看了看鬼媳妇。
我是玩弄潘琳的？我想看着她跟别人结婚？我是想和她从此陌路？
不是，都不是！
既然这样，那我到底愿不愿意娶她？
当然愿意，一万个愿意！
那我还在怕什么，怕人说我花心吗？
我就是花心了，怎么着吧；我就是喜欢她，怎么样吧！
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也不是潘琳能控制的，连鬼媳妇都控制不了。现在潘琳已经放下一切尊严开口，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咬牙！
“好，我娶你！我今天就娶定你了！”我大声说道。
说完，我立刻闭上嘴，紧张地看着潘琳。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自己现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要冲破胸腔弹出来。
潘琳呆呆地看着我，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让她脸上的妆容都跟着融开，在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纹路。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潘琳看着我喃喃道。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描述的光芒，那种喜悦和不安交杂在一起的光芒。
“潘琳，你怎么了……”身旁的林苒不安地看着潘琳。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就见潘琳深吸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擦了擦眼角。那洁白的手套立刻就被眼线的黑色给染了一块儿。
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小心地把那些脏的地方擦干净，甚至还从手提包里摸出了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半晌。这动作细致缓慢，但却偏偏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仿佛她的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半晌过去，潘琳才把脸上抹花了的妆容给擦掉。
这时候我惊异的发现，她的神色已经有了巨大变化。既非是刚才那个冷然宛若寒冰的潘琳，也不是昨晚那个满眼绝决的潘琳，甚至和我平时看到的那个温柔大方的潘琳都丕太也一样。就见她嘴角挂着那一抹招牌式的微笑，不过双眼明亮，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疯了。”她抬起手指着鬼媳妇说道，然后手腕微转，又指了指我，“你也疯了！”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忽然手一转，就指着了自己的鼻子尖，轻声道：“我也疯了，我居然会想着跟你们疯一回……我真是疯了！”
听了这话，一股狂喜涌上心头。我相信如果不是双腿没有知觉，我现在一定会欣喜若狂地跳起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潘琳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潘琳，你要干什么？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一旁的李明骏已经满脸铁青，看着潘琳厉喝道。
潘琳却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脸上：“左源，记住你的话。今天起，我潘琳就跟着你了，你休想再甩掉我！”
话音落下，我就见她忽然抬起手，嘴里低声吟唱着什么。
我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苒儿，李璐，小心！”我低喝一声。
话音刚落下，这密闭的大厅内猛地卷起一股暴风。整个房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些密布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灯泡全部爆炸。原本灯火辉煌的大厅瞬间陷入了黑暗。
尖叫声和喧闹声顿时响起，原本安静的会唱乱做一团。
就在这时候，我就觉得轮椅微微一动，潘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紧接着，我就觉得轮椅一动，开始飞快地在移动起来。
一阵奔跑后，我忽然就觉得好像撞到了一扇门上，随着轮椅转过去，那门轰然而开。
从黑暗中进入光明里，我就觉得眼前一阵刺痛。不过立刻就恢复了过来，抬眼一看，这竟然已经到了大街上。
转头看去，就见潘琳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明亮的双眸，那飞扬的神采，让我莫名感觉到一阵激动。
我看着潘琳，有些说不出话来。鬼媳妇已经不知道去向，应该是回我的吊坠里了。
潘琳没有停下，推着我迅速穿过了马路到，眼见一辆出租车从旁经过，她立刻拦了下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打开车门一个翻身就钻了进去。潘琳抬手拧着那轮椅就给我扔了上来，差点没砸到我的头。紧跟着，她也钻进了出租车里。
“长青疗养院。”潘琳说道。
长青疗养院，就是我爸妈在的那间疗养院。
在车上，我就听潘琳一直电话打个不停。足足打了十多个电话，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她全程用英文交流，我也听不太明白。不过看她打完电话，就好像也舒了口气的样子。
我和潘琳就隔着一张轮椅对望着。
潘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心跳一阵加速，连脸都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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