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指定楼层，钟九音一行人出去电梯，梁知老老实实跟着，抢了二口的工作帮忙提裙摆。
可是提完裙摆就没别的可以帮忙了，没理由继续同行，梁知又绞尽脑汁想了想，有些突兀地问：“那个，你和晏丞哥都好吧？”
问完连钱誉都想笑了，梁知的经纪人无语去拉他，却被他给躲开。
“我的意思是…”他磕磕绊绊找补，“前段时间你不是进医院吗？然后你们，你们不是去客串…”
“我和晏丞都挺好的，身体好，精神好，感情也还行。”钟九音拎着裙摆往前走，正经说。
梁知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毛躁地丧口气。
钟九音看了眼他，让钱誉他们走在后面几步，别跟那么近，然后小声问：“不过我看你和你女朋友好像不太好？”
梁知悚然抬头，震惊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她？”
“刚才看见她好像在找你，你今天这状态总不能说是在躲亲人邻居吧。挺好猜的，除了情侣还能是什么。”她假装是靠猜出来的。
梁知听到情侣两个字，脸色有些不好看，沉默两秒说：“也不一定是情侣。”
他忍着真相顶着压力已经很久，彷徨都熬成了难受，实在想说出来倾泻一下自己的痛苦。
但又知道这件事不光彩，所以憋来憋去，他只敢做个被拧开了一丁点的水龙头，一滴一滴地放出自己的烦恼。
“我和她也当不成情侣。”
钟九音问：“为什么？”
梁知对这个问题倒是有很多可以回答的，一项项数出来：“首先身份地位就有很大差别，她是大小姐，是大公司总经理，是娱乐圈的投资人，而我是个刚出道不久的糊咖，一般人连想都不会把我们放在一起想。而且情侣是基于了解和喜欢才在一起的两个人，我和她没有了解更没有喜欢。”
这话不像是澄清，倒像是他对这两个方面产生了迷茫和自我否定。
钟九音对他们的情况还挺感兴趣的。
听别人说感情问题，就让她想起之前她和晏丞分开的事，不知道别人站在旁观者角度看待他们的问题时，是不是也是她现在这样的想法。
像为游戏人物决定今天穿什么装扮一样，她认真思考一会儿，问梁知：“那你觉得我和晏丞是不是也属于这种情况？”
“你看啊，刚开始我只是个比你还糊的糊咖，晏丞是影帝，我们从身份地位，作品，粉丝等等一系列因素上都不对等，要是把我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别人都只会说是我捆绑营销。”
“了解…他那时候也不了解我，我也没办法多了解他。但你觉得我们不可能成为情侣吗？”
他们已经成为情侣了。
梁知听她一点点分析，还真的差点被绕进去。
“情况不一样，你们的差距没那么大，而且你现在就发展得挺好的，晏丞哥也在了解你吧，网上不是说他带你去弥补遗憾什么的吗？”
她摊手：“可这是现在，之前我确实就是个糊咖啊。那如果我一直是个糊咖，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梁知迟疑地点头：“会吧。”
“那为什么你们没可能？”
梁知眉头皱得紧紧的，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一样。”
“好吧，那我再问你，你觉得晏丞和我在一起，是看上我哪点？”
梁知跟对待考试一样，认真思考后细数她的优点：“你长得漂亮，性格很好，和你相处很开心。你很幽默，和任何人打交道都不会紧张…内心很强大。”
钟九音听得心下熨贴：“说得很对。所以他看上的不是我的身份地位。你再想想，她看上你是因为什么？”
“因为脸？”梁知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一直是因为脸吗？每一次，每一刻都是吗？”
他迟疑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性格不讨人喜欢，和人相处不会让人觉得开心，也没什么能力，更不算很会关心人的那类…”
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抑郁了。
“但你对人对事都很认真啊。”钟九音夸他。
梁知不敢信：“有吗？”
“当然。我随便说句话你都能当成公关危机赶紧找补。”
“……找这个优点你想破头了吧？”他丧气道。
“这叫在普通的生活里积极寻找优点，我就是靠着这个办法走出抑郁的。而且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发现你的这个优点呢？还是你认为，你自己绝对没有任何优点值得她喜欢？”
梁知抿着嘴角，还是摇头。
“就算有优点，也不会成为她喜欢的理由。玩具狗可爱耐用还便宜，但买它的人也只是刚付钱的那几分钟看上了而已，不是喜欢。”
钟九音懂了，瞄他几眼。
“没想到你还挺会比喻，把自己和玩具狗放在一起比较。但人能看上玩具狗，不代表玩具狗就不能看上人了。我问得直白点啊，你看上她了吗？”
确实有点直白，梁知的脸又久违地腾一下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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