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
“阿司，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尽可以做自己。如果以后你不想给谁好脸色，不用顾及我，无论想骂人还是想打人，都随你。当然，不能无缘无故哦。”
周千寻此时方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双标，对别人，她总希望做到尽善尽美，可对他，她只想让他开心，甚至没有底线。
爱是相互的。她可以感受到阿司对她的感情，所以必须要回馈。
莫以司的心很温暖。只要有小千，哪怕全世界都要杀了他，他也可以为了她活下去。
他对她的感情，就是永夜里的孤灯，这个世界仅此一盏，却永不熄灭。
“如果你早把这些事告诉我，我大概早就怂恿你搬出来了。”周千寻抿唇，“那你不想继承莫氏，也是这个原因？”
“不是。”莫以司笑道，“我不留在那里，单纯是因为莫氏实力太弱，看不上。”
“哦吼，那现在你的公司进展到什么情况了？”
“嗯……或许很快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周千寻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我是不是就成老板娘了？”
“是啊。”莫以司宠溺笑道，“你一直都是。”
从他正式经手那边的事情开始，就是为了让她为所欲为。
为了让她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可以随心所欲，一生顺遂。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周千寻看了看时间，“我们就这么直接过去，李东生也不能说实话。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自己交代？”
莫以司随她起身，“小千，我有办法。”
“嗯？说来听听？”
“放心交给我，好不好？”
她没说话，不是不放心，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不能直接告诉自己。
“可是……”
莫以司牵住她的手，“小千，如果伯父伯母这边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那你就专心写小说好不好？这才是你一直以来最喜欢做的事不是吗？”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但，她从来不是一个习惯被保护的人。因为一旦习惯这种保护，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就会下降。
“阿司，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易妥协，这不是质疑和怀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
她的眼神直接而大胆，是莫以司最怕面对的眼神。
这个眼神的出现即意味着，如果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小千不会罢休，而他，也只能妥协。
“阿司。”她停在车子旁边没有立刻上去，认真的紧了紧他的手心，清澈明朗的狐狸眼闪动着耀人的光，“我想知道。”
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李东生用了阴险的手段，我们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莫以司的脸色一如往常，只是眼底不经意掠过的斑斓波影暗示着他内心的起伏。
周千寻偏了偏头，“所以，你也想用欺骗的手段？”
莫以司颔首，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小千，你觉得不妥吗？”
她抿着唇沉吟几秒，然后拉开车门，“嗯……先上车吧。”
他顿了一下，然后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我觉得吧，你这个想法……有可取之处。”
等两人都坐定，周千寻故意大喘气的拖着语气，观察着他的脸色。
嗯，很从容。
但等她把话说完整，莫以司并没掩饰他的惊讶。只是他这人一贯表情淡淡，便是震惊也不至于表情管理失控。
只不过周千寻看得出来就是了。
她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干嘛啊，我赞同你还不高兴？”
“不是……”他很快敛了表情，一双瞳眸水波潋滟，复杂又炯炯有神，眉眼盈盈。
“你说的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正常不过。如果我们正面去问，大概李东生和华枭龙早就准备下应对措施，轻易不会让我们得到想要的消息，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小聪明十分重要！”周千寻伸出一根食指振振有词，亮闪闪的瞳眸透着精明，“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又不是泛爱到不分是非，他都用谎话把我爸妈搞到出车祸住院，我还会和他们客气？只要对我们自身无害，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
莫以司的表情柔和了。他方才的心情就像是一个总是考前三名的学霸等待成绩公布，他有忐忑，但这种忐忑仅限于这次能不能考第一。
现在周千寻的反应就像是让他拿到了第一名。
“现在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具体的告诉我了吗？”
“小千，如果我用武力对他们威逼利诱，你会怪我吗？”
周千寻的话让他的心思活络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的黑暗面隐藏的极好，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污浊都不愿让她触碰到。无私的说，在他心里，小千的圣洁无可玷污，而他活在世上的使命就是护她一生纯洁。但自私的说，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担心她会接受不了，因为厌恶肮脏，从而厌恶他。
如果小千发现他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美好，如果她发现和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一直在撒谎，她还能坦然接受他吗？
自我纠结，他一直在自我纠结。
一方面他深知，小千是多么聪慧多么善恶分明的人，如果她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她，她一定会原谅他的一切过错。可另一方面，他不确定，不敢冒险。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让事情恶化，他也不敢。
周千寻看着他神色严峻的问出这个问题，扁扁唇笑得无奈又宠溺，“阿司，只要暴力被用在对的事上，我从来不反对。”
“那如果我下手很重，让他半死半伤呢？”
他急不可耐的又问了一句，如此急迫的模样让周千寻挑了挑眉。
“如果真是他做的，我觉得把他们搞成我爸妈现在的状况也可以理解。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
莫以司沉默了，他心里有了打算。
“阿司，你到底有什么办法？不会就是把他们拖到无人空巷打到他们妥协为止吧？”
“不是，小千。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我想也是。”周千寻轻笑，“我猜，就算要做这种事，你也会选择另外雇人而不是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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