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但到底是军政世家，法律意识还是比一般人要强。
周千寻咬着下唇，思忖了半晌，“那我们回警局，让警察来查。”
秦夕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键。
“阿司，你现在在哪？”
“小千，你有没有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同样的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却都在听到彼此的声音时放下心来。
周千寻立刻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呢，你在哪？”
“小千，我在榕城。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的消息，有没有受伤？你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安全了吗？”
莫以司不住声的道歉，是悔意，是愧疚，是自责，温热性感的嗓音透着卑微和扭曲，他的指尖掐进手心，掐出了血，要剜下肉。
周千寻听不得他这种语气，原先的脾气瞬间烟消云散，心肠软了半边，她柔缓了声音，“阿司，我没受伤，我已经到家了，和小夕在一起，现在很安全。”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不用道歉，只要你没事就好。”
一旁的秦夕也松了口气，知道莫以司平安无事她也放心，大概接下来就是他们煲电话粥的时间了，为了避免自虐，她把车开进小区，直接把她送到周家别墅门口，然后向周千寻使了个眼色，意思叫她先回家再慢慢打电话。
周千寻点了点头，向她招手下了车。
“你在榕城做什么？”
她开了门，客厅的灯已经熄了。她没再打开，用手电筒照着去冰柜里取了几块冰包着，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小千，我正在准备开自己的公司，所以可能常常会到处跑。”
“开公司？这也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她打开房间的灯，戴上蓝牙耳机，两只手抓着冰袋敷在脚踝上。
“嗯。小千，没有事先告诉你，你会怪我吗？”
尽管她连着说了许多遍“没事了，别担心，没关系”，莫以司的声音还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心中的内疚半分没消，反倒愈演愈烈，强烈到他要发疯。
周千寻的嗓音像巧克力冰激凌一样宽慰着他，“不会，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嘛。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莫以司的声音总算开朗了些，“现在，小千，我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
“都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在榕城住下？”
“我要见你。小千，等我好不好？先别睡好不好？”
周千寻轻笑出了声，根本压不住嘴角的弧度，转而想起什么，便坏心眼的故意质问，“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替你接的。她是谁？”
“不重要的人。”莫以司几乎是同一时间做了回答，很果决，“小千，手机是我落下了，你不要多想。”
“可她叫你莫莫。”周千寻自然相信他，却又忍不住坏心眼的逗弄他，“不重要的人会这么叫你吗？”
“小千，她有病，她对所有人都这么称呼。”莫以司信以为真，语气又着急起来，“她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
“小千……”
周千寻“噗嗤”笑出声，“我开玩笑的，你就当了真！”
莫以司在对面一滞，声音禁欲又醉人，“小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
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周千寻复又哄道，“好啦，我不生气，你也不许有脾气。”
“嗯，我对你没有脾气。”
“不过，你下午真的那么忙吗？连手机都不能看一下。”
莫以司沉吟，他下午确实很忙，整整四个小时他都在枪林弹雨中度过，一旦松懈，便是身毁人亡。
那边到了很重要的一批货，却不知道警察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临时准备出来拦截，被他们的人反侦察到，于是他一接到消息立刻就飞到了榕城。
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有接应的人，也有进攻的人，但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没有受伤，货也成功拿到。但手机很重要，所以才暂且委托了别人保管。
这些他全部都不能对小千说。
但说开公司也不是撒谎，他确实是老板，只不过是非传统意义上的老板。
“真的很忙。对不起，小千。”
“你看你又来了，我又没怪你。”
周千寻换了个姿势冰敷，“你要来我家吗？”
“嗯，一下飞机就去。”
“那，什么时候到？”
“十二点半。小千，能等吗？”
周千寻咯咯的笑，“当然，你不知道我是夜猫子吗？”
莫以司安心了，于是提起正事，“小千，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我，从你和付容臻吃饭开始。”
周千寻眨眨眼，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在餐厅先是遇见了秦夕然后遇见了纪无尘、希望和他一起看夜晚的海景以及她一个人回家时就遇见了柏煜明。
“今晚可是让我好生活动了筋骨，你是没看见我一个人单挑十几人外加摩托车的场景，要是拍下来一定和电影差不多。”
周千寻讲的有声有色，莫以司在那边已经眯起了眼睛，脖颈处青筋跳起。
“小千，你真的没受伤吗？”
“没有。要是不相信，你自己来看不就知道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好了，我要洗漱了，先挂了吧？”
“好。”
莫以司挂了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
“青鬼，柏煜明的酒吧和赌场，我要它在二十四小时内倒闭。还有，查出他在哪家医院，卸他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半个小时后，周千寻的手机响了。
“小千，我在楼下。”
她有点慌，因为方才洗漱的时候她才发现，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猛然想起兴许是在出租车上撞到的。她只顾着给脚踝消肿，却忘了头上还有一个，倒也奇怪，之前那么久一段时间都没感到痛，就是放下电话后才忽然觉得不舒服。
她还和阿司说没受一点伤。她是不在乎的，不过，估计阿司又要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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