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曦说得很平静，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跟卓应辉聊天不用怎么费劲，只要轻描淡写地旁敲侧击，他一定可以明白这话背后的博大精深。
两人沉默了很久，卓应辉一直出神地望着她家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尹若曦不光在说林愿，同时也在说她自己和韩以墨，在感情的世界里，经历的人越少，就越手忙脚乱。那些对待感情沉着冷静，泰山压顶都不慌不忙的人，在他们的生命里又有多少过客来来往往呢？
“你的意思是，小愿她对林京的不是爱是么？”卓应辉的眼神依旧没有从窗外移开，淡淡地问道。
“那是对兄长的一种迷恋，恰恰是这种迷恋，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情窦初开，可是应辉，在你出现之后，小愿对林京就再没有了那种感觉，可他们的感情仍旧非常好，她不是移情别恋，而是根本不爱林京，她爱的人，是你！”
尹若曦至今都记得，当年，林愿在认识卓应辉之后，尤其还是卓应辉主动接近她的时候，她的那种紧张和甜蜜的情绪，把尹若曦这个旁人都感染到了，那是陷入爱情里面的感觉。
“那为什么不是宋华阳？是不是因为我的年龄……”
“拜托！”尹若曦真是被眼前的男人打败了，他的心眼儿可真不是一般的多，“你以为我们家小愿有恋兄癖啊？为此我还真的郑重其事地问过她，难道她就不担心你们之间的年龄问题吗？她说如果你现在十八岁，她也照样会爱你，她爱上的是你这个人！”
被尹若曦这么一说，卓应辉立刻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你这是急着要去哪？”尹若曦拦住了他。
“去找她！”卓应辉急切地道。
尹若曦的目光沉了沉，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急躁的时候。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吗？不怕错过精彩的部分？”尹若曦笑得狡黠。
卓应辉立刻就坐了回去，道：“你说。”
“你现在虽然已经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可小愿不一定会原谅你啊！你有办法么？”尹若曦挑眉问道。
“她不原谅我，我就等到她原谅我位置，总之，我不会再放手了。”卓应辉坚定地道。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用力推开她的时候，她不停地追逐你，可当你后悔了，想去追她的时候，她已经对你失望了。”尹若曦故意用一种很惋惜的语气说道。
果然，卓应辉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开口，问道：“小愿是准备给宋华阳机会了么？”
“应辉，你晚了一步，或者说晚了一天，就在昨晚，小愿给我来电话，说她接受了宋华阳的追求，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
傍晚，韩以墨下班之后来接尹若曦一起出去吃饭，说有事儿跟她商量，尹若曦猜测，多半是因为卓应辉和林愿之间的问题。
她穿了一件很随意的连衣裙，连妆都没有化，素面朝天地就出门了，头发披散在肩头，刚一走出单元楼的大门，就听到韩以墨站在车旁，单手扶着车门正在讲电话。
“这次又要麻烦你赶制了，下周要，对，还是五套。”一口流利的法文字正腔圆的，好在尹若曦能听懂，他又在订礼服了……
等他挂断电话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尹若曦正含笑望着他，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偷听我跟外国帅哥讲电话？小东西。”说着，韩以墨便将她搂了过来。
“又有酒会？”尹若曦问道。
“是，虽然无聊，可还是要去露个面儿，你也很久没见苏太太了，可以顺便同她聊会儿。”
尹若曦总觉得韩以墨话里有话，最近林愿因为卓应辉的事儿跟卓思暖也不联系了，可跟她没关系啊！
“好。”尹若曦淡淡一笑，坐进了车里。
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韩以墨真的话中有话，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这么别扭了？难道因为卓应辉和林愿之间的事，他们也要这样相互猜忌吗？尹若曦忽然心情变得有点儿不好，虽然倚靠在韩以墨的怀里，却也没什么心情多搭理他。
“难得今天交通状况比较好，不如，我们去那家没有名字的餐馆用餐？我们似乎很久不去那里了。”尹若曦突然道。
“好，随你喜欢，阿华，掉头。”
尹若曦看韩以墨表情如常，笑道：“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是宋华楠告诉你的吧？他不做侦探可惜了。怎么？你生我气？”韩以墨握紧她的手。
“没有，只是你瞒着我过户，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我觉得，有什么事你至少要跟我说一下，先斩后不奏的，让我觉得自己很被动。”尹若曦说得有些无奈。
“宋华楠真是多事！”明明是这么幽怨的一句话，却让韩以墨说得风轻云淡，好像不掺杂任何情绪一样，“我精心准备的一份生日礼物，就这么被他搞砸了，你说他多不多事？”
尹若曦一愣，顿时哑口无言。
其实她猜了很多种答案，也包括礼物这一种，可是她不愿意一厢情愿地那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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