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蔚被这群大夫侍女气得不行，但又不好走，干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去去火气。
茶是温热的，入口是极品的贡茶，秦云蔚喝了两口，不由想起乾元皇宫的茶，两者相似却又有细微的差别，喝起来不相上下，却又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乾元皇宫了。
“还是我长公主府的茶比较好。”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心下有些嫌弃。
但因为刚刚和霍瑞泽纠缠，口干舌燥，很是消耗了一番体力，便又就着这茶多喝了两口解渴。
等到几杯茶下肚，情绪终于平稳了许多，这边霍瑞泽还没醒。
千千担心这几个大夫下手没轻没重，习惯让他们商量好再动手，可几个大夫单独看病可以，一起看病却一个也不服一个，互相为了各自的医治方法扯皮。
“试试这个方子，药效可以……”
“不行不行，药效太猛，会伤及根本，太子殿下本来就伤着……”
“都说了这种方式不行，就应该换个法子，这味药也太轻了……”
一群人争论的满头大汗，像是在研究什么人命关天的病，结果争论来争论去，一时都没下手。
秦云蔚听得嘴角抽搐，忍不住道，“你们都是大夫，有法子就下手，争来争去，争到什么时候才能救人？都怎么在太子府当值的？”
她走过去直接拿起一根针，扎在霍瑞泽穴位上，轻轻捻了捻。
很快，霍瑞泽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醒了过来。
几个大夫眼神一顿，看向秦云蔚的神色都有些惊疑不定。
尤其是不知道秦云蔚会医术的，也不知道是秦云蔚救了霍瑞泽的，盯着秦云蔚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东西一样。
这也难怪，这个时代女子本就屈居于男子之下，很多时候都是男子受教育，无论是科举还是做官，都限制在男子之中选择，医术这种更是常年传男不传女，所以很多时候女子都不会医。
然而秦云蔚眼下却不经意露了一手，可见稀罕程度。
更不用说，秦云蔚这一下，功力绝非了解医术那么简单，水平明显娴熟了得。
之前叮嘱过秦云蔚不能行房事的那位老大夫眼睛一亮，偷偷问旁边的侍女，“她不是你们夫人吗？”
侍女道，“是啊，她是太子的小妾。”
“是小妾怎么会医术？你没有诓我们？”老大夫一脸不信，但随即又想到刚刚见过太子和秦云蔚亲昵，这的确是小妾的样子。
侍女忙着照看霍泽瑞，没再搭理大夫。
老大夫也不问了，见霍瑞泽这边已经没事了，这才和其他人退了出去。
秦云蔚这会儿懒得见霍瑞泽，也准备出去，结果刚一到门口，老大夫就拦住了秦云蔚，问，“等等，夫人。”
秦云蔚眉头一皱，看向他，“何事。”
老大夫问，“夫人会医术？”
秦云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所有情况，便道，“学了一些，不多。”
老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秦云蔚，又问，“那夫人可愿意学医？”
秦云蔚神色一怔，眼神中闪出一些戏谑。她看着这位老大夫，问，“你想当我师傅？”
老大夫咳嗽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可他想着自己眼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便道，“我刚刚看夫人出手，有点学医的基础，正好我最近想收个徒弟，见你资质不错，想给你个机会。”
“夫人可以好好想想，你年纪尚轻，虽说在太子府，但毕竟不是正妃侧妃，要是有医术就不一样了，太子对你器重，日后也大有前途。”
“别的大夫收徒，只收男子，但我收徒，和常人不一样，就想收个女徒弟，要是夫人愿意，我定当倾囊相授。”
秦云蔚初听这老大夫的话，还有些哭笑不得，但见他不像是看玩笑，戏谑也不禁收了几分。可要让她直接拒绝，秦云蔚又舍不得这个机会。
她今早装病，特意在万万跟前卖惨，就是为了让她能在霍瑞泽好了之后，帮自己求情，免得再被喂毒药。
虽说万万今早有了动摇，对她也十分怜惜，可毕竟万万是霍瑞泽的人，对霍瑞泽也极为忠心，谁知道她这出棋走到最后有没有用。
要想自由，还是得多利用人才对。正好这老大夫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秦云蔚想了想，面上故意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老大夫问，“只是什么？”
秦云蔚道，“只是太子……您可能不知道，太子这人心思重，要是我去这么问，肯定不会同意。”
老大夫道，“你放心，这事我去跟太子说，太子早就答应过我，帮我看个徒弟，正好你是太子的人，老夫开口，太子还是给我这个面子的。”
老大夫和太子有一些渊源，对太子也有恩情，靠着这点恩情，他就不信收个徒还要被拒绝。
秦云蔚道，“要是老先生开口，太子想来也不会拒绝，但老先生可能不知道，太子之前就不喜欢我叫别人师傅，所以他便是答应了，可能也会厌弃我……所以，如果要是想收我为徒，老先生可能得换个说法，暗中收我为徒才行。”
老大夫皱眉，“这么麻烦？”
他就是收个徒而已，要是太麻烦的话，也不是非这个不可。
要不，算了？
他刚这么一想，秦云蔚就看出来他的神色，秦云蔚多精啊，立马以退为进道，“我知道这些可能为难老先生，我也喜欢学医，想和老先生讨教医术，但既然老先生为难，要不还是算了吧，老先生医术高，想要收个徒还不简单，肯定还有更多的女徒弟。”
老先生眉头一皱，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就是他想收人为徒才特意出来问的，结果这才几句，就打消了收徒的念头，这等出尔反尔之事，能是他做的吗？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老大夫一时有些难堪，见秦云蔚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道，“夫人放心，既然夫人想当我徒弟，那其余事我去办，到时太子那边只知道是我请夫人帮忙打下手，不会有多余的事，更不会伤及太子对夫人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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