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安德里松了一口气，擦着汗问：“会首大人，我很想知道刚才您只是分解了沙发，还是连我一起分解了？”
“答案是第二个。”萨杜斯摸着胡子说：“希望这没有引起你的不适。”
老头喝了口水，继续道：“这能力是不是很无敌？确实是这样，以前我杀人比吐口唾沫都简单，只要把人分解了，省略掉重聚的过程就可以了，我想杀的人就会变成无数分子漂泊在这个世界上，散向五湖四海，其生命则不复存在。我刚才说了，这个能力无视物体大小，无视与我之间的距离，也就是说，如果我想毁灭世界，下一秒就能实现。”
“唉。”说着，萨杜斯叹了口气：“但是世界上没有真正无敌的能力，它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现在我老了。”
“异能者之所以比普通人活的长久，是因为超气体的作用下，细胞更加活性化，这可以极大程度上延缓衰老，但只是延缓，并不意味着走不到终点。拿我来说，随着时间推移，机体开始老化，能力也越来越衰弱，现在的我，只能把物体分解一小段时间，之后就会自行聚合，说白了，我已经没法靠它去杀人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杀不了，你应该知道，所有具备持续效果的异能，其效果会在异能者死亡的瞬间随之消失，也就是说，我如果还想杀人，就只能先把他分解掉，然后趁着他重聚起来之前......”
“自杀。”
茶几对面，安德里的表情相当精彩，萨杜斯以为这是真相过于惊人，他听了之后五味杂陈所造成的，呵呵，当然不是，这只是青娆不知道此情此景该怎么演了。
莫征那本《魔物简史》他也看过，现在他明白眼前这个老家伙为何无敌了一个时代。
好在，宝剑生锈，金玉蒙尘，现在他老了。
但是，老狗也有几颗牙，正如他所说，如果他真的想杀谁，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一命赔一命，倘若他抱有这种想法来杀自己，还真就没辙。
不知他要是跟喜马拉雅山同归于尽了，会怎么样......
安德里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个问题超纲了。
“会首大人，我明白了。”他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目前来看，人类最大的敌人就是肉用天，因为他们明目张胆地宣扬‘生食主义’，这是对您一贯以来竭力维持的‘平衡状态’最大的危害，所以您必须把这最后一击留给食主，对么？”
萨杜斯点头说：“就是这样。”
安德里又问：“可我还有一点搞不明白，既然您的能力无视距离，为何非要等食主现身，还得亲自赶过去？”
萨杜斯解释道：“所谓无视距离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实际动起手来，我必须靠双眼锁定目标，也就是说，这个能力使用到最大的程度，也不过‘所见皆毁灭’，见不到的，我是没办法的。”
嗯嗯。
青娆决定了，以后绝不再跟这老家伙面对面接触，说出花来也不行，毕竟他的能力实在太恐怖了，连死无全尸都算不上，想一想，老家伙只要一抬手，你就随风飘散，飞向那遥不可及的远方，哪里才能听到你的音讯啊，人儿，却不知，你已无处不在。
啧，好腻害，奴家都要爱上他了，怎么办？
“咳咳。”安德里咳嗽两声，无比真诚地说：“会首大人，既然我是头一个听到这秘密的，我就代表所有还未了解真相的人，劝您一句：千万不要轻动玉石俱焚的心思，我辈会倾尽全力惩奸除恶，不让您呕心沥血维持的平衡被任何宵小破坏掉，万一真的有您不得不亲自出手那一天，那诚是我辈失职，也是所有猎魔人的屈辱，为了不让我辈蒙辱，请您在冲动之前，一定要三思！”
萨杜斯抄起水杯，斜眼看着他：“我不比你有数？用你来劝？”
老头虽是嗔怨，但可以看得出，刚才那番话他还是很受用的，证据就是他看似不满的表情上，眼角不易发觉地翘了起来。
青娆觉得，趁着老头心情好，开溜才是上策，不然继续聊下去，难免露出马脚。
于是起身说道：“会首大人早点休息吧，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得尽快回去向头儿汇报。”
萨杜斯放下杯子，摇头笑道：“拉尔夫的脾气我清楚，他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必然当着你大发雷霆，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会首大人，那么，属下告辞了。”
安德里鞠了个躬，反身出了休息室。
......
......
坐上飞往慕尼黑的航班，青娆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安德里平时跟萨杜斯会面甚少，还比较容易糊弄过去，但他跟拉尔夫可是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仅靠黑血堡地下铸造厂学习的那几个小时，能成功瞒住他吗？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奴家上下而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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