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只有她一个黑影在悄然独行。
整个王府她都查了一遍。但她万没有想到,释离会把孩子安排在那里——倾城阁。
那是她住过的地方。
她以为,烈家出事之后,他再也不会进来这个地方了。
“刷刷刷……”突然一队侍卫从暗处出来,迅速将她围成一圈,甚至在高处的阁楼,都还留着几个人头。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摘了黑巾走出来,径直走向释离的面前,“你早知道我会来?”
“是。”他淡淡地说,没有半分迟疑。
她清浅勾着唇。
难怪她今日会这般顺利,原来他早就意料到她会来。听温狐罂说,她坠崖那天,他派人在那悬崖底下找了几天几夜,到底她也没能瞒过他。他能一眼看穿她的一切,而她却依旧看不清他,以前没有,现在依旧。
“你既知道我会回来……我想看看孩子,看一眼我就走。”僵硬的语气中还是避免不了对他的祈求。
释离静默了许久,开口竟是无奈的沉重语气,“倾儿,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竟能说得那样心安理得。
她很无力地勾了勾唇。
他还喊她倾儿,他从来没有这样喊过她。是因为愧疚,还是只为施舍?还是如此他心里就会觉得好过了呢……
这些她不愿深想。
这时,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泣声,她焦急地冲进去,“把孩子给我。”
奶娘没有动,紧紧抱着孩子,看着她身后的男人。她亦回头,却听他缓缓说道:“倾儿,留下来,我可以让你照顾他。”
她死死地盯着他,用最坚决的语气回道,“你知道,这不可能。”
“奶娘,还愣着做什么。”他当着她的面让奶娘把孩子抱走,她根本不能多想,健步拦截,“让我照顾他。”
孩子到底是她心中的软肋,她还是留下了。
释离给孩子起了名字,皇甫无忧。竟是她想的那个名字。但她也不会因此再当他的离王妃,她会离开这个地方,只是时间长短问题罢。
在倾城阁待了几天,释离每天都会过来,过来陪她说话,逗孩子玩。以前他从不会轻易笑,现在却是常见。
为什么呢?她时常会在心里想,是因为烈家彻底败了,还是因为这个孩子。
一天夜里,她将这些心里的话问出来,他静静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便又自顾自地说,“你既心不在我,又何必将我捆绑于此。我已做不到对你强颜欢笑,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戏。彼此看着闹心,双方都不自在,何不放了我,一了百了。”
“不可能。我不会放你离开。”他生气了。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她第一次说气话,之后拂袖离开,几天都未来过。而这,恰是她所希望的。
计划离开那天,她抱着无忧说了一天的话,他醒着的时候她就逗他笑,他睡着了她就自言自语,从白天说到黑夜,直到孩子饿了被奶娘抱回去喂食,她头一回没有再跟上去。
哪怕倾城阁被他派了很多侍卫守着,她还是逃出来了。多亏温狐罂替她引开北冶和北褚。
“想好了?”温狐罂问她,他已经甩开身后所有的侍卫。
“没有什么想没想的,我从来就没打算会留在这里。”她回得没有半丝犹豫。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带走孩子。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没有理由。孩子在这里待得不错,但跟着她,只会无尽奔波。
“拦住他们。”就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北褚的声音出现在后面。守城的人看清北褚手里拿着离王府的令牌,很快地将城门关上。
而温狐罂也迅速揽住她的腰,用轻功带她出城。城墙上不少士兵举目张望,后一瞬听到有人大喊“开城门”才晃动神情。
此时她被温狐罂带着飞得很高。温狐罂的轻功实在了得,没一会,他们就将那些人远远甩在后面,就连北冶和北褚都追不上。可她忽视了,有一个人和温狐罂一样强大。
或许她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追上来。
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放过她。
释离拦在前面,他们被迫停下。温狐罂将她放回地面,反手就和释离打起来,久久都没分胜负。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她在旁边叫着,但没人理会。
温狐罂手里不知何时拔开一把剑,她这才发现他今晚都背着这把剑,应该是从离王府里带出来的。那把剑锋利得很,轻轻一挥,粗大的枝叶竟然被整齐劈开两半。
她记起来了,那是刺魂剑。
传闻刺魂剑出鞘,必然见血方收,且戾气颇重,威力十足,乃世间利刃之最,便是在上战场的时候释离才会让它出鞘。
今日她不过是让温狐罂把人引开,她哪能想到温狐罂直接看上了那把剑,还把它盗了出来,难怪释离会对他们穷追不舍。
因有刺魂剑的助阵,温狐罂略占上风。她禁不住紧张起来,不敢再喊停,万一突然停下来的是他,后果不堪设想。她焦急地望着后面,多希望北冶和北褚他们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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