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瑞王一事,皇上他也从未想过是真是假,便急急忙忙把瑞王关进大牢,我怕德王府会步入后尘。”
说完,北冥祥内心有些忐忑,但面上稳如泰山。
钟离神色波澜不惊,看了他一眼,“证据是真的,北冥瑞的确想谋反。”
那一眼好似在看傻子一般。
天道:北冥详自求多福吧,大神只听她想听的。
北冥祥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她开口会是这句话,猝不及防噎了一下,无奈摇头,“那七小姐……”
钟离面不改色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夺嫡之争,你看中哪个?”
北冥祥抿了抿嘴,“奕王太过自负,安王表面玩世不恭,背地或许有很大的势力,而幽王…大多数是靠着木贵妃铺好的路才走到如今,荣王……我与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因其他原因,我们甚少接触过,不过相比其他人,我比较信任他。
平日里……我有时也会帮衬着他。
他是一个十分能隐忍之人,且喜怒不形于色,谦虚有礼,能屈能伸,是成大事者。”
从他的话语中,似乎能听出他更为欣赏北冥荣。
“我父亲不想卷入夺嫡之争,但我要为德王府的日后做打算。”北冥祥心里叹气,无限忧愁,父亲总以为当今圣上对他还有几分兄弟情,其实自古以来,坐在那个位置的有几个是真的有情。
“不知七小姐觉得这几位王爷,哪个更有胜算?”
钟离淡淡吐出三个字,“北冥荣。”
有本座帮他,皇位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北冥祥面上并无惊讶,似乎早已料到,“七小姐真的和荣王合作了。”
北冥荣曾经来过丞相府几次,他早就有所猜测。
不过刚刚说的话也是他的肺腑之言,对于北冥荣,他的欣赏居多。
有时候他也惋惜,因父亲的原因,他不能和北冥荣走太近,但在私底下有些许往来,两人也算是至交好友。
“我要德王府辅佐北冥荣。”钟离想到几天前查到的东西,眼眸动了动。
既然北冥宏不适合那个位置,那么把他拉下来倒也无可厚非。
至于北冥荣,若是日后他敢背叛,她捏死他。
北冥祥知道这是她答应和德王府合作的条件,略微思索,“我愿意辅佐荣王,但我还是需要和父亲商量一下,迟些再给你回复可以吗?”
钟离淡淡点头。
“告辞。”北冥祥笑着起身。
他会来找钟离合作,无非是三个原因,钟离此人冷心冷情,似乎没有在乎的人或者事物,这样的人才会无所顾忌。
第二,她为人孤傲清冷,不屑做下作之事,他也不用担心钟离会倒戈。
其三,钟离看起来其实挺好相处,直来直往,不喜拐弯抹角,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才更轻松,不用时时刻刻防备着。
北冥祥打开房门,愣了一下,寒慕白不知在屋外站了多久,身体笔直,看着他的眼神幽暗充满敌意,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给你致命一击。
让北冥祥自己都怀疑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北冥祥虽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身份在那里,再怎么样也有几分傲气,遂轻笑道:“寒侍卫这般看着本郡王,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小家伙是我的人,”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钟离步伐不疾不徐,“小白,过来。”
语气中的不虞不用言明。
刹那间,寒慕白敛去了所有阴暗神色,露出一个乖巧笑容,眼神却透着委屈,低垂着头挪到钟离身后,像极了被欺负寻求庇护的小孩儿。
钟离淡然抬眸,看向北冥祥,好似在说,这人我罩着,你敢如何。
北冥祥无奈摊手,“行吧,我先走了。”
倒不是真的怕钟离,而是面对这般清冷风姿的人很难有气。
若是盯久了钟离,他会不知不觉迷失在其中。
不过他深知自己与钟离不会是一路人,因此能够理智的从沼泽边跨过去,不会陷入其中。
就像是曾经父亲评过他一句,理智的太过吓人。
他走后,钟离抬脚回到摇摇椅上躺着,除了杀人之外,她最喜欢的便是安逸宁静的气息。
“小姐,你为何要帮他?”少年蹲在她身侧,双手枕在扶手上,下巴抵着手背,扁着嘴,语气含着小小的不高兴。
闻言,钟离微微侧头,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视线落在他身上,若是仔细看,便能发觉她眼底的无奈。
“小白,喜欢我是没有结果的。”
她发现小家伙好像仗着她的纵容,去做一些逾越的事情。
话音刚落,只见寒慕白的脸色霎那间失去了血色,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她的衣袖,咬了咬嘴角,强撑着笑容。
“小姐,我们谈论的不是这件事。”
钟离第一次露出情绪,眉宇间隐约流露出无奈,却又包含着对小辈那般的包容,“我知你心中所想,我生来没有七情六欲,注定孤独一生,你莫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她无意间的纵容让小家伙开始干涉她的决定。
“我不信,”寒慕白嘴角被咬破,丝血溢出,眼里满含着倔强和执拗,以及隐藏在深处的占有欲和痛楚,“小姐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之人,只是小姐生来比旁人更迟钝些罢了。”
钟离张嘴刚想说什么,少年仰起头,眼眶蓄满泪水,终究是装不下,顺着眼角划落,声音哽咽沙哑,“小姐,这是我第一次,也会是唯一一次动心,你不能剥夺它,
小姐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小姐就够了。
小姐现在不喜欢我,也许日后会喜欢呢。
小姐前些日教过我一句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小姐,只希望小姐不要把我推开,这比你说不喜欢我还难受。”
因为你若是不要我,我将没有身份去接近你。
他知晓她无心,却仍然幻想着她的偏爱。
少年点了点心口,语气缓慢却坚定,红着眼眶一眨不眨的看着钟离,“这里会疼。”
疼的他喘过不气。
一滴晶莹没入钟离的衣袖,一小块濡湿,直直烫进了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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