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折叠的行军床还是蒋霁明宿舍拿来的旧货，还不如睡地铺来的舒服，也不至于转个身都要小心翼翼，因为放了画，空气里还有颜料的味道，想透透气，却被夹着雪花的西北风吹个正着，关窗都来不及，雪花已经飘进了室内。
今年的这雪下得有些过分了。
看着漫天飘雪的田一晨忍不住给章嘉许打了个电话，他秒接。
“你睡了吗，我在看雪，怎么下不停了呢。”
“还没呢，我刚也在看雪，明天你在家等我，我过去找你。”
“你今晚睡哪啊？”
章嘉许躺上行军床，握着手机调整姿势说：“行军床将就一下吧，反正我大后天我就要去崇川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田一晨也是掰着日子在算，章嘉许在崇川会待六个晚上，煎饼店往年都会营业到腊月二十六，今年也不例外，可是章嘉许腊月二十四就回来了，这样的话年前还能见面顶多五天，如果去了崇川，可以带他逛一逛，可是就不方便回来了，真是难以抉择，干脆把问题怕抛给他。“我算不清楚了，爸爸妈妈往年都是二十六回家，你是二十四回来，但是我去崇川找你之后肯定就不再回清溪了，那么那两天就见不到你了啊。”
章嘉许暗喜，“你怎么不精确到分到秒呢？”
田一晨看着已经被自己画花的日历，感觉受到了智商攻击。
“那请章同学您给小女子算一算，精确到飞秒！”
章嘉许：“……飞秒，几个零数的清楚吗你？”，又一次被攻击，幸好他自救及时，“算了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在家等我回来，反正我这次就只是想去你老家的城市考察一下。”
这一夜格外漫长，不舒服的睡姿，不舒服的身体，大约到了后半夜才睡着，而早早地就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天亮的凌晨五点半。
田一晨是早上七点睡醒的，妈妈居然在家，还准备熬冰糖银耳，已经洗净了莲子和红枣，开水泡发了银耳，一般都得回崇川才能吃到，真是惊讶自己这个钻钱眼里的妈妈今天居然会在家忙活。
“宝宝，我跟你外公外婆都说了，今年咱们家刚换新房子，得在清溪过年，咱们老家的传统就是新房第一年的春节不能空房。”
田一晨开心得直转悠：“那么把我们把外公外婆接过来吧。”
“那不方便，等过完春节咱们再回去。”董文玉看见光着脚的女儿又开始操心，“穿个袜子去，小心感冒。”
于是田一晨乖乖进房间穿袜子，珊瑚绒的睡衣很保暖，不知道章嘉许几点过来，于是没有换衣服，叼着牙刷看妈妈把早饭一样一样端上桌。
“妈妈，爸爸去哪了？”
“去店门口铲雪了，雪积的太厚，看着天阴沉沉的，估计还要下呢。”
田一晨看到糖油粑粑的时候两眼放光，这可是看了《快乐大本营》后妈妈特地找了食谱做的，虽然不知道湖南正宗的糖油粑粑是什么味道，但是妈妈做的也是相当美味。还有紫米粥，白煮蛋和酸辣萝卜。
“妈妈我要喝牛奶。”
“呀，我把牛奶忘了，还在牛奶箱呢，等一下啊，先吃其他的。”
董文玉就喜欢看女儿吃东西的样子，小嘴鼓鼓的感觉什么都好吃，不正经的时候还会模仿电视剧演员的夸张表情，就像今天这样。
“真的是太好吃了，正宗的都不如妈妈做的好吃，那么我要吃光它们啦！”
董文玉捏了捏她厚厚的耳垂说：“吃就吃，还装腔作势，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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