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华笑着补充,“就是……凉儿送的,她给大伯一家都送了,比我和母亲还周到呢。”
赵悠宁的眸底立即闪过一抹冷色,谢臻凉明显就是在讨好姑丈大哥一家,哼,手段挺多!
“柔儿头上的步摇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
谢思柔没有任何犹豫,将步摇取下来,递了过去。
赵悠宁伸手接过,状似随意地把玩着,还在自己的发髻间试着戴了戴,借着和谢琼华说话的机会,换了一下姿势,正好挡住谢思柔一部分视线。
赵悠宁将步摇从自己发间取下,还给了她,“柔儿可要放好这步摇,这么漂亮,可别丢在了路上,该多可惜。”
谢思柔乖巧地点头,“我会放好的。”
几人在外面闲逛,直到日落西山,才各自回了府。
相府住着的人多起来,热闹地不是一星半点,最高兴的莫属老夫人了,一天到晚笑得合不拢嘴,抓着谢文的夫人张氏闲聊,就连谢思柔和谢庭轩都没放过,相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
而静水院里却一如既往的冷清,谢臻凉倒乐得自在,她虽足不出户,但暗地里却有动作,罗娘、鸣鹤楼、唐冥、飘云楼、隆兴赌坊等几方面的消息都传进她耳里,偶尔下达指示或回信,自己慢慢地在摸清这京中明面和暗处的局势。
……
夜幕降临,风冷天寒,无星无月,街道上寂静无人,好似一切都在沉睡。
忽而,从街道的尽头驶进一辆马车,平稳缓慢,停在了一处威严肃穆的府邸门前。
烫金的匾额上,有‘太子府’三字,是当今圣上明安帝亲提,龙飞凤舞,足见豪情。
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一身黑,戴着兜帽,还未敲门,门便自里面打开,二人脚下未停地朝里走去。
宽敞的书房内,入目皆是灰、黑、白的冷色调,沉闷而压抑。
桌案一角的灯盏上放着一颗小夜明珠,光线不足,却足够照亮一方天地。
太子南皓宸仰靠在椅子上,双眸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休息。
极轻的敲门声响起,南皓宸的眼皮微微掀动,静默三息后,外面的下人知道他是默认让人进来了,随即,打开了房门,让身后的两人进去。
南皓宸睁开眼,缓缓坐直身体,无论何时都带着阴郁之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向了来人。
谢琼华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漆漆的大斗篷里,头上戴着兜帽,蒙着面,看不清她的面容,冲南皓宸微一颔首,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另一人与她作同样的装扮,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她身后。
谢琼华开口,声音沙哑难辨,“我亲身来太子府,太子要的诚意,我做到了。”
南皓宸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搭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手指轻点桌面,发出不规律的响声,他邪气一笑,“如你所愿,谈一谈。”
前不久,有人通过飘云楼的舞姬递消息,那字条上的内容,让南皓宸很感兴趣——意欲寻仇七皇子,请见面一叙。
朝堂上,七皇子和太子不合,暗地里,两人斗得不可开交,这些早已不是秘密,京中官员大致可分为三党,一为以坐在储君之位的南皓宸为首的‘太子党‘’,二为以背后有武威将军府扶持的七皇子为首的‘皇子党’,三则是坚决拥护明安帝的‘天子党’,另有一些官员对朝堂纷争视而不见,沉默中立,更有一些官员心思不定,至于暗地里有没有别的动作,也不得而知。
南皓宸若要荣登帝位,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有庞大家族势力支持的南皓渊,通过飘云楼向他递来的消息,无论真实与否,又或者是南皓渊的诡计,他都不能置之不理,定要亲自见过再说。
南皓宸下令给飘云楼的那名舞姬,转述给谢琼华——亲自来太子府相见,才算得诚意。
南皓宸的谨慎小心在谢琼华意料之中,她需要与他合作,冒着危险应下,这才有了两人今夜的会面。
“本太子的身份摆在明面上,眼下你就站在本太子的地盘上……可你的底细,本太子一无所知。”
有上一世的经历,谢琼华清楚地知道取信于南皓宸有多难,所以她足足做了一个月的准备才敢主动找上他。
谢琼华沉默良久,才低哑地说道,“三年前,淮南城的首富冯家被一场天降大火烧毁,阖府上下一百一十人,全部丧命……太子自当清楚,这把火是谁放的。”
南皓宸眯了下眼睛,犀利如刀的眸光压在她身上,“你是谁?”
谢琼华自顾说道,口吻异常地平静,“那场大火烧死了我相依为命的弟弟,他明明是无辜的,却冤死……我活着撑到现在就是为了替他报仇,我只是个无名之辈。”
南皓宸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哦?为了报仇……你找上本太子,张口就说合作……无名之辈?”
南皓宸话锋急转,冷厉喝道,“哼。你没这个资格!”
他话音未落,自暗处席卷来磅礴的剑气,剑光闪动,眨眼间逼近谢琼华的背心,她不闪不避,静坐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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