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玥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
没有五官的脸。
她斑驳的翅膀用力朝后一缩，小细腿一抖，没站稳之下直接朝后滚了两圈。
“你？你是……”肖玥想问他是人是鬼，可她很快反应过来，她刚刚摸过的衣袍触感是真实的，而且此人的打扮同凌霄失踪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的目光从他的脚慢慢向上，直到扫向他的发簪。
就算撞衫，总不会连发簪上的云纹都撞了吧？
这人真是凌霄？
不对。
凌霄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只是唐凌鹤的分身而已。
肖玥以为凌霄是唐凌鹤用某种手段压制自身修为又用法术换了张脸弄出来的身份，可眼下一看，莫非凌霄只是唐凌鹤制出的傀儡？
不是！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肖玥破壳后，除了睁眼的瞬间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之外，之后在唐凌鹤身边她就开始降智了，因为在他身边太安全了。
而且有时候，血脉的力量是强大的、
对于凤凰来说，她还是个幼鸟。
谁能指望一只幼鸟智慧超群呢？
就因为这样，她放任自己的本能，对着唐凌鹤撒娇耍赖。
进入桃花源之后，她又很快分辨出凌霄的身份，自然对凌霄也是百般依赖。
所以她像对唐凌鹤那样，抱过凌霄的腿，钻过他的袖子，飞到他的肩膀凑过去和他贴贴，甚至她还被凌霄抱在胸口过。
肖玥可以肯定，凌霄是有脉搏，有心跳的。
最高等级的傀儡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栩栩如生，有血有肉吧？
害怕过后，就是极度的冷静。
肖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危险，她试探地上前一步，发现他做了个低头的动作，应该是在看她。
一个脸上没有五官的人在看她！
肖玥浅浅地呼吸着，做好遇到危险抬翅膀就飞的准备。
她的灵识顺着网触碰到网内缩小成指甲大小无知无觉的师兄们，因为他们的昏迷而松了一口气，起码唐凌鹤和凌霄的秘密可以保住了。
“凌霄师兄？”肖玥试探地叫了一声，“唐……”她很快闭嘴，换了个方式问，“师尊让凌霄师兄随我们进桃花源之前说的话，师兄可还记得？”
她自认为说得很清楚了，若他是唐凌鹤，一定知道她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
这里是哪里她都不知道，总不好对着他直接叫师尊。
“嗯。”
熟悉的声音让肖玥放松下来，她就地岔开小腿一坐，娇弱地捂着胸口，“师兄真是吓死个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莫非这里有什么危险，只有隐藏起五官才能平安无事？”
唐凌鹤对她的脑洞大开有些无语。
他就算压制修为，也很难真身入桃花源，所以凌霄是他的分身，也是傀儡，只不过材质特殊，所以让人无法一眼看穿。
冰心玉，普通修士就算听过也没有见过，同他又……相合，所以他的气息一附着上去，冰心玉立刻就成了活生生的人。
只不过裂缝中的空间之力太强，此地又距离玄灵大陆太远，使得他的刻画在冰心玉上的符文有些不稳定，这才露出冰心玉真正的模样。
肖玥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凌霄的手指隔空点向她的眉心，即使没有接触，她也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冷，随着冰冷而来的就是细微的麻痒，肖玥的灵识开始闪动。
她要感谢丰收之神送她的雷电，若没有这些天雷淬体，她此时感受到的绝对不是麻痒而是刺痛。
就像是经历过鸡蛋大小冰雹的人，暴雨在她眼前都变成了毛毛雨。
随着凌霄的点化，肖玥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化，她像进入了一场梦境，竟然看到唐凌鹤是如何在密室制出凌霄的！
“醒醒。”
“肖玥，醒来！”
熟悉又可靠的声音唤回了肖玥的神智。
她左右看看，好吧！她就这样毫无形象地瘫倒在草地上，流着口水看着唐凌鹤做手工，从白天到黑夜。
肖玥寻着声音看向坐在篝火边的他，火光映衬在他白玉般的脸上，把他冰冷的眼眸都染上一层暖色。
抬起翅膀擦了擦口水，“我是梦醒了吧？”
凌霄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树枝在篝火中搅了两下，火焰倏然蹿高。
肖玥低头看了看依然在她腰间的不起眼的网兜挂件，又看了看周围，迷迷糊糊地问：“师兄们也都没醒，他们是和我一样，都做梦了吗？”
凌霄叹息一声：“只有你。他们不过是因为你的灵识波动和网的封存之力陷入沉睡。”
听到只有她知道他的秘密，肖玥很是开心，语气兴奋地说：“师尊是让我在梦里看到你的记忆了吗？”
凌霄微微摇头，“是让你回到过去。”
“什么？”肖玥觉得她的智商又又又不够了。
凌霄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她：“你们怎么过来了？”
肖玥一个翻滚跳起来，委委屈屈地想要扑到凌霄腿上抽噎。
凌霄腿一动，她就没刹住车，直接冲到了湖里。
“噗通”一声，湖面惊起一阵水花。
“师兄，你嫌弃我啊！”
不过肖玥还是在湖里洗了个澡，然后才爬出来抖动羽毛。
可惜她没啥羽毛能抖了，她基本秃了！
肖玥再次冲向凌霄，终于抱住大腿，她舒服地叹息一声，张开翅膀露出丑丑的肚皮躺在凌霄腿上开始告状。
告的当然是天雷东岳了。
她把猜测告诉凌霄，而且有理有据。
“当时前面是幽冥鸟群，后面是裂缝，头上又天雷滚滚。我也是没办法了，师兄们又想冲我前面，我只好用网把他们一锅端，同天雷合作，冲进空间裂缝里面。”
“师兄你之前说过裂缝中的气息问题，我想着空间裂缝总比时光更容易安全些，也不容易对我们有什么真实的影响，只要活下来，总有办法出去。”
“可惜不知道东岳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成为丰收之神，成为天雷。”
“不过他最后答应合作，应是这些裂缝的出现影响到桃花源，甚至影响到他想要做的事情！”
肖玥原本还想卖关子，可一张嘴，就叭叭叭地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一点儿都没保留。
“对了，还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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