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来了……”一直沉默的浮川，突然开口。
只是，他的话并未说完，只说到了一半，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向赵星孟和宁青珂。
三人的眸光一对，一种‘搞事’的默契，在他们心中同时升起。
“南照莫名其妙攻打我国，且多年来双方摩擦，屡屡都是南照侵扰，我们就算是报复回去，应当也没什么关系吧。”赵星孟试探的说。
身为皇子，哪怕他从未来过西南境，但是对于南照与大昊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大概知晓的。
南照资源匮乏，行事野蛮，动不动就要穿过无妄之森来大昊境内抢掠烧杀，两国之间早已经存在着血海深仇。
宁青珂看了看两人，也默默的道：“总不能老是被人家打上门，咱们只能被动防守吧。”
浮川抿了抿唇，纠正她的话：“十多年前，宁老将军也曾率部打到了南照境内，逼他们签下了投降书，要不是……”
他看了赵星孟一眼。
赵星孟有些窘，知道他眼神是何意，干涩的解释了句：“当初父皇刚登基不久，不易与其他国家结仇。而且，我大昊在外交上向来宽厚……”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当年的事，他都还未出生，自然也无从论对错。
只是从教他们历史的夫子口中，知道过这件往事。
大概就是，十多，将近二十年前，南照与大昊爆发了一次极大的战争，那个时候宁延才到西南境驻守不到五年。
南照蛮子的杀戮，激起了这位正值壮年的将军心中狠意，直接率部击退了南照蛮子的大军，还一路从边城杀到了南照。
那一战，南照蛮子不知丢下了多少尸骨在无妄之森里。
宁延带着的宁家军，也是从那一战开启了战神之名，震慑了南照诸邦。
南照内部本来就不稳定，宁延率兵杀过来，简直就是势如破竹，逼得各部落的首领不得不献上降书。
原本，按照这个架势，大昊可以趁机让南照称臣。
甚至，在南照封一个南照王，以夷制夷，以战胜国的姿态提下种种条件，极大可能的削弱南照对大昊西南境的威胁。
可是，那个时候新帝登基不过几年，朝局刚稳，周边诸国都在观望大昊新帝对外邦的态度及政策。
赵诤为了一个‘贤’名，再加上朝中有些保守派的劝说，最终放弃了把南照收为附属国的想法。
最后，只是与南照诸邦签订了三十年的免战协议。
为了表示大国慷慨，在签订协议的时候，大昊还赠送给南照每个部落粮食，布匹，器皿，书籍等物。
赵诤是通过这件事，得到了一个好名头。
然而，才不过短短十年不到，南照就单方面撕毁了免战协议，继续开始了抢掠杀戮。
所以，这一段历史，在大昊人心中，褒贬不一。
不过，因为西南境地处偏远，对南照蛮子的抢掠感受最真实的也只是西南境的百姓，所以对于大昊其他地域的人来说，也仅仅只是知晓这段历史罢了。
三人的商议，因为这一桩旧事，而暂停。
还是宁青珂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僵硬，才站出来打破。“现在，还是先说说我们接下来的打算。”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三人之前的默契，也明显有着同样的意思。
来都来了，若是不做点什么，就悄摸摸的溜回去，实在是对不住自己啊！
“刺探军情？还是……”宁青珂抬手在自己脖子前一横，意思明显。
赵星孟和浮川的眸光都陡然一厉。
宁青珂挑眉：“难道，你们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垂眸。
浮川道：“刺探军情，我们并非老将军手下严格训练过的斥候，更不懂南照方言，恐怕探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来。”
赵星孟赞成的点点头，“嗯！何况，你们别忘了，我们之前在林中被掳走之前，救下的就是老将军派去南照的探子。既然他们被南照发现了，那么南照肯定会有所戒备，我们想要再探就更难，他们也肯定把有用的消息带回去了。”
“所以说……”宁青珂活动了一下肩膀，“咱们也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杀人！
三人的眸光再次碰撞在一起，又一次达成了默契。
“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摸清楚南照诸邦的情况。”浮川语气格外冷静。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南照，在陌生的环境里，言语不通，又要隐藏自身的情况下，要杀什么人，怎么杀，都需要一番严密的计划，而不是说杀就冲出去杀。
而且，既然要杀人，那么要杀的对象自然要有足够的份量。
若只是随随便便抓几个南照蛮子杀了，那又有什么用？
……
三人一合计，决定带着人往南照腹地深入，同时也一路留下了记号，以防对面有人找过来。
也幸好他们留下了记号，在他们离开的第五天，宁清颜带着宁延给的向导，以及剩余的百来人，横跨了沟壑，潜入了南照之地。
无妄之森的存在，原本是一个天然屏障，将两地分隔。
但如今，无妄之森消失，只剩下一个沟壑，就代表这屏障消失了。无论是南照要进入西南境，还是西南境要进入南照，都会变得极其简单。
所以，宁清颜出发之际，还与宁延商量过，在边城外修建外城，重新布置防御。
“大小姐，南照都是各部族各自为政，离这里最近的，只有六七个中小型部落。”向导对宁清颜介绍道。
此时，宁清颜已经站在了之前赵星孟等人临时歇脚的地方，发现了记号。
宁青泽更是带了一队人追踪记号的方向寻人。
听到向导的话后，她问：“如今在南照，有多少个部落，实力最强的部落是哪些？”
向导没有隐瞒，一一说明——
如今的南照，有大大小小部落上百个。
其中实力最强的部落，有五个，中等实力的有十多个，再下来就是一般势力的有二三十个，剩下的则是分散在各处的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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